栈外,焦不弃将茶倒满,递到风小雅面前。
风小雅本闭目坐着,抬手接茶,睁开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之色。
“适才公子与谢姑娘说话时,夫人就躲在帘后。”
“我知道。”
焦不弃有些不解:“为何不直接抓人?”
“她要逃就逃吧。”风小雅呷了一口清茶,“反正正月初一,她必会回来。”
“那风……唔,师兄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就无须转达了。”谢长晏道。
秋姜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忽似想到了什么,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看着手中的鹤翎,若有所思道:“病鸟从不做多余之事,也绝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
唉?她说的病鸟果然是指风小雅?
“但他将这么重要的鹤翎给了你一根……”秋姜眯了眯眼睛,“说明你对他来说今后还有大用……难道,退婚是假的?”
什么什么?这都说的什么?谢长晏莫名其妙。
“喂,你偷偷告诉我,你跟陛下的婚约,其实还作数的吧?”秋姜贴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谢长晏伸手夺回了鹤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秋姜却一副懂了的模样:“行行行,我知道,做样子给蛇精公主那帮人看的嘛。”
蛇精公主又是谁?长公主吗?人家的名字叫钰菁好不好?!
谢长晏沉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无戏言。而且婚约大事,怎可朝令夕改?”
“可我看你眼中满是不舍啊。”
谢长晏一愕。
秋姜“扑哧”笑了:“我就说嘛,天底下怎么会有不想当皇后的女人呢?”
谢长晏沉默了。此中滋味,实在难与外人道,更何况是来意不善之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还不离开?风师兄约你正月初一见,你不去准备?”
秋姜轻笑了一下:“准备什么?我才不去。”
谢长晏又一怔。
“至于我为何还不离开……”秋姜说着,凑过来搂了她的腰,姐俩好地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因为,我要跟你一起出海的呀。”
谢长晏石化。
她有预感,自己也许、可能、或许、大概、恐怕……不能顺利回家了。
秋姜在她屋中的事情,晚饭时就被郑氏得知了。
谢长晏还在思索该如何告知母亲此事,便见秋姜举着托盘自行进了郑氏的房间,盘上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盅,里面似还在“咕噜咕噜”响。
“伯母您好。小女秋儿,与长晏一见如故,正好我也要出海,便约了携手同行。叨扰之处,还请见谅。”秋姜一开口,就是睁眼说瞎话。谢长晏顿觉头大如斗。
郑氏有些讶异地看了女儿一眼,不失礼节地回应道:“姑娘客气,同行是缘,请坐。”
第48章 冰解的破(3)
秋姜将大盅放到几上,掀了盖子道:“小女擅做素斋,伯母旅途劳顿,怕是休息不好,喝一碗茯神粥,有助安眠。”
只见盅内满满一碗白粥,色如牛乳,香似龙涎,缀以大枣麦冬,点点红绿,衬得粥粒莹白。
郑氏犹豫了一下,不好拒绝,便小盛了一碗尝尝。一尝之下,眉间满是惊喜:“姑娘好手艺!”
秋姜掩唇笑道:“伯母喜欢,我可松了口气呢。”
谢长晏咬了咬嘴唇,忽然起身:“我吃饱了,你跟我来。”当即不由分说将她拉走,带离郑氏。
秋姜一边笑一边被她拖出屋子:“啊哟哟,这是做什么呀?”
“你要躲要藏要同行都由着你,只是——不许骚扰我娘!”这是她的底线。
“你管讨好叫骚扰?”
“谁知道你那粥里加了什么?”
秋姜面色一沉,忽然变得很是严肃:“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手艺。一粒米需七担水,对待食物,怎敢不敬?”
谢长晏一愣。
秋姜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面前比了一比:“更何况,若非这项手艺,怎勾搭得到鹤公子。你娘是有口福的人。你不跟着尝尝?”
谢长晏被勾动了心思,突然间就有点想尝尝那个茯神粥了。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她说谎,你别信。”
谢长晏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公输蛙神色严肃地从院外头走了进来。也就是说,现在是个人就知道她的落脚之处吗?
秋姜看了公输蛙一眼:“哟,蛤蟆也来啦。”
谢长晏算是发现了,秋姜就像儿时族学里的坏孩子,以给人起恶毒的绰号为乐。
看看她都起了多少绰号!风小雅是病鸟,长公主是蛇精,公输蛙是蛤蟆……不知彰华又会得个怎样的绰号……不过话说回来,彰华跟公输蛙之间好像也是一个老貔貅一个老燕子地彼此叫,并没好多少……
谢长晏心中至此一叹:我为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