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酒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油腻和鸡肉渣,心中羞辱之情浓重,恨不得马上返回乔家,找到自己的青皮哥等人,把那八名落荒而逃的汉子五马分尸!
顺兴镖局。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下了那八个人的脸。
乔竹酒手无缚鸡之力不假,可当真不巧的是,他聪明绝顶,读万卷书而过目不忘,更不必说仅是一个镖局名字、八名镖师的仪容外表了。
“你们等着”
乔竹酒心里默念一声,戚策见事已结束,想着趁天色尚早速速返回庐城,便出言提议道:“此行临至宛城,乃是为购置一些剑器而来,算算时日,铁铺应该已经做完了,要不咱们取剑之后就立即返回庐城?”
“乔竹酒全听戚大哥安排。”
有些生疏的学着戚策和郑德安之间所行礼仪,乔竹酒抱拳一推,继而看向虞温月,从虞温月怀里接过毛发凌乱的无常,轻抚着它的身子问道:“你还跟我走吗?”
见乔竹酒身体并无大碍,又没有让那群凶恶汉子吓傻,事因己生的虞温月点点头算是应下,且看向乔竹酒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感激的味道。
万事俱备,戚策率先走向客栈大门,经过老钱时点了点头示意,乔竹酒也是毫不犹疑的紧随其后,依旧没有理会老钱的意思,虞温月跟着乔竹酒往外走,偷偷拉了老钱的袖子一把,想着让老钱跟上,毕竟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能看得出来乔竹酒如今不过是在气头上而已,等他气消了,就不会觉得老钱没有帮他而愤懑了。
其实乔竹酒被强行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想着老钱跟来可以帮他抵挡住灾祸,他气不过的是,自己受到侮辱的时候,哪怕他远远丢把长凳过来然后跑走也行啊!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八年的老头子居然就一直看着!
仿佛猜到虞温月会不忍心丢下老钱的乔竹酒停住步子,回身皱眉道:“你身上不还有银两吗?趁着离晋城还不远,赶紧回乔家去吧!放心,看在八年来的情分上,即便日后回了乔家把你赶走,也会给你足够的金银养老。”
说完,乔竹酒回身,继续跟上戚策,头也不回的与虞温月说道:“你要是舍不得他,就留下来跟他一起走,总之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
戚策一直在前面引路,速度不紧不慢,没有劝阻乔竹酒的意思,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少爷!”
乔竹酒绝情的话并未让老钱流露太多异色,他这次没有坚持自己的坚持,听话的驻足原地,喊了乔竹酒一声。
气在当头,乔竹酒铁了心的不理老钱,后者眼看自家少爷越走越远,接着喊道:“老钱可以不跟着少爷,但这几葫芦酒少爷带到路上解馋吧!”
乔竹酒闻言脚步顿了顿,没回去找老钱取酒。“你自己留着喝吧。”说完,乔竹酒加快脚步,跟上了戚策,虞温月在乔竹酒身后一步三回头,她不明白老钱为什么不自己救下乔竹酒,最后闹到了这种地步。
等走的远了,虞温月就快要看不到老钱的时候,发现他脸部偏下的地方,在初阳照耀下,闪过一抹金光
目送乔竹酒离开的老钱,脸色尚佳,甚至说是有些高兴。
周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站在宛城街道中央,不觉得孤独寂寥,直到视线里没了自家少爷的背影也不肯迈动脚步。
突然,老钱身后走来了一年岁不大的青年,此人骨瘦如柴,却肩抗一根人高碗粗的银色长棍,到了老钱身侧,语气中带着浓浓哀愁之意说道:“唉天下又要多出八个孤魂野鬼了”
老钱似是早就知道他的到来,看也不看这多愁善感的青年,回道:“暂时不要动顺兴镖局和刚才那些人,你们只要暗中保证他们不会脱离顺兴镖局即可,雪耻一事,想来少爷还是喜欢自己去做。”
青年眉头紧蹙,有些疑虑道:“假如乔伯伯知道此事的话,恐怕不愿让那八人多活一天。”
老钱抿嘴一笑,面带神往之色仰头望天道:“火心啊,你说少爷他聪明不聪明?”
随同吕龙衣、顾黑炭二人一并在暗处保护乔竹酒的禾火心听后若有所思,回道:“竹酒自是聪明绝顶,不然也不能让文伯伯满意。”
“那你说”老钱因年老而浑浊的双眼闪出光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果有一日少爷练武步入江湖,该是怎样一副情景?!”
禾火心眼皮一跳,似是想象出了老钱口中的一幕,转而又摆出了他那副悲怀伤秋的表情说道:“可怜了天下的姑娘们了。”
老钱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今日第二次做了“俗气”之事,周围行人看到老钱大张的嘴,被那满口金灿灿的牙齿好生吸引了一把目光。
笑声陡然停止,老钱伸出手来慌慌张张的把嘴巴掩住,环视一遭,等收了笑意,才低下头嘟囔道:“要是被少爷看到,又该说我俗气了。”
原来,老钱笑起来果然俗气
跟着戚策到宛城一个名叫“杨家铁铺”的地方取了新铸长剑,雇来一辆马车,一行三人上了马车,便直奔元州庐城而去。
与老钱的别离,让马车里慢慢冷静下来的乔竹酒不胜空虚,想起那张堆满褶皱笑起来不抿嘴就“俗气万分”的老头子,他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太重了。
而导致后面所有恼人事情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八位镖师,想到他们,乔竹酒气愤之余,又不禁心生疑惑,为何以前在晋城之时就没见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