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若有所思,手中的铁杵也缓缓放了下来,喃喃道:“确实,有几分相似。”
何晏之又使出一记擒拿手,却在离李大面门一寸之处停了下来,他这些招式没有内力,其实不过都是花架子而已,只是眼前的这群人浑然不知,皆骇得面如土色。近旁几人都以李大为首,见李大沉吟不语,便也不敢擅自上前。何晏之哈哈一笑:“李兄,你说我不把你当朋友,其实我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只是,俗话说得好,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同你们动手呢?”他说着后退了几步,背着身握住了杨琼的手,只觉得那手指犹若寒冰,连骨节都在发颤。他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朗声笑道:“李兄,陈公昔日教过你一些防身的招式,你看过他们二老的功夫,难道我使的还有假吗?”
李大颇有些犹豫:“可是,我从未听两位高人说起过有什么徒弟。”
杨琼感受到何晏之掌心的暖意,不由地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晏之,一言不发。何晏之紧紧握着杨琼的手指,哈哈大笑道:“我那两位师父以四海为家,素来我行我素,潇洒随性。你也未曾拜他们为师,陈公却教你武功,难道不是吗?”
李大一愣,想想确实如此。何晏之又道:“李兄弟,不瞒你说。师父他们因为有事耽搁,要迟些天才能赶回来。我们两人正是奉了师命,才到这玉山山麓来捉妖除魔,想不到,却中了那妖人的奸计。”
李大道:“既然你们是段公和陈公的徒弟,在我家中为何不同我直说?”
何晏之道:“他二老本就不想把江湖中的纷争牵扯到镇中的百姓身上。师父曾叮嘱我和师弟要一路隐蔽行踪。杨某自然不敢违抗师命。”
众人见何晏之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上对后山段公、陈公二人素来敬仰,便有几分信以为真,纷纷将手中的棍棒放了下来,一时间面面相觑,颇有些莫衷一是。
何晏之环顾四周,见山岚渐起,周遭已是雾霭纷纷,几步之遥外便有些朦朦胧胧,心中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拉着杨琼,一边后退,一边朗声道:“李兄,你与我师父有缘,便是与我有缘。待见到我那两位恩师,你若提起我杨舟,他二老自然会告诉你前因后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师弟中了那妖人的暗算,我要带他去疗伤。那妖人还在山中,我们在此引开他,你们速速回镇上,山中地势险恶,莫要白白送死。”
此刻雾气正浓,说话之间,何晏之和杨琼已然混在茫茫的山峦雾霭之中,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那李大总觉着事出蹊跷,心中有些疑惑,待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乡亲一把拉住:“李大,万一这人说得是真的,此地实在险恶,万万不可久留啊。”
众人亦纷纷附和道:“听他所言,段公和陈公已经快赶回来了。他说得这样振振有词,又自报山门,若真是两位高人的徒弟,我们也得罪不起啊。”
又有人道:“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那吸血的妖人还在这林子中,我们岂不是要白白送死?”几人说到害怕之处,便围成一团,也不睬李大,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回奔逃。李大见拦不住他们,又恐林中真有玄机,便只能叹了一口气,在最尾处护着众人,沿着山路返回衙前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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