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好奇的问道:“早听闻令尊大人武艺高绝,莫非……”
陈牧一脸高深的道:“不错,这正是先父所传家传绝技,名唤迷踪功。外修筋骨皮,内养一口真气。但凡修习有成之人,小则可以强身健体,却病消灾,大则能够克敌制胜,效命沙场。”
张老汉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而言之一句话,真特么厉害。
陈牧倒不怕慌言被揭穿,因为早就发现整个陈府无一人习练过击技之术。自然看不出他的迷踪功与陈老爷子的击技之术有什么差别。
张铁锤听了羨慕不己,又十分沮丧。他的本事纯属野路子,沒有名师的引领基础十分薄弱。而像他这样在土里刨食的家庭,又哪里寻得了名师。
陈牧似乎看出了张铁锤的想法,便对张老汉道:“令郎这样箭术精湛的人材,埋没在田垅间实在可惜了。”
张老汉人老成精,大约猜出了陈牧有招揽自己儿子的想法,他对陈牧印象不错,倒也乐见其成,便道:
“是啊!可怎奈犬子福浅,没有贵人赏识啊!”
陈牧心中暗付道:没贵人赏识,找我嘛!你以为我辛辛苦苦的放大招,搞得肩膀现在还酸痛,是表演马戏给你看啊?
陈牧正色道:“不瞒老伯说,我生平最爱结交有真本事的英雄豪杰。铁锤兄弟若愿意归入陈家门下,不仅衣食无忧,还可一心修习武艺,岂不两全其美。”
乡里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不需要三顾茅庐的套路。想让人家为你卖命,先把待遇说好。
张铁锤看着张老汉,明显十分意动,从一个田间农夫成为大户人家的门客,他的人生算是上了个大台阶。纵然他的箭术再好,也只能上山打打野雉。还要受市掾吏的盘剥,为数不多的一些钱才会落入自己口袋里。
张老汉不假思索,喜道:“蒙陈君看重那是小儿的福份,老汉岂会不同意。就让他在陈君门下效命,做个牵马执鞭的小卒。”
陈牧心中大快,又看向张铁锤,问道:“铁锤兄弟,你可愿意?”
张铁锤心花怒放,连忙下拜道:“俺愿意为陈君效命,万死不辞。”
他见陈牧仪表不凡,待人温和有礼令人心折。而且家传击技之术,显而不露。最重要的是可以脱离田垅间,“不劳而获”,自然无有不应允的道理。
陈牧抓着张铁锤的手腕,扶起他笑道:“平生得意莫过于今日,我得铁锤相助,犹如久旱之苗逢甘露啊,快哉!”
陈牧内心十分高兴,耗费一番心力,终于收服了第一个有些真本事的手下,尽管两个主从关系刚刚建立。
这是秦朝末年,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沒有什么王霸之气一显,八方文臣猛将纷纷来投;英雄虎腰一振,万千士卒倒戈而降的滑稽场面。主择臣,臣亦择主。
陈牧嘱托张铁锤交代好家中的事,明日一早便到有桑里陈家来。
临走时,陈牧让陈奇留下沉甸甸的一包钱,足有三千有余。足够他们一家人不劳不作生活一年之久,但普通人家依赖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年下来,包括交税最多也只花费五六百钱。
陈牧又特地免去了张家所有的田租,这意味着张家所租种的二十亩良田,除了交纳朝廷的十四税后,剩下的六成出产就全归自己了。这可是张老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驾”“驾”
陈牧的牛车缓缓驶离榆木里泥泞的小路,张家人在里门处送別后,也不下田了,径直返回家中。
里小民多,相互之间大多亲近认识。张老汉急不可耐的出去找自己老邻里炫耀。
“里长啊,你说今天多巧,在田间突然遇了陈家君子。”
榆木里的老里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为人处事公允,在里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家境也并不富裕,只比一般人家稍好一点。
“哦,说陈家君子你可能也不知道,就是陈浑老大人的儿子,有桑里里长陈牧。那年纪年轻轻的,可真了不得。”
老里长蹲在墙角闷声不语,一个劲扒拉碗里的饭。
“俺们家那小子也不知道前世烧了什么高香,竟被陈君看重,让他明天便去陈家门下效命。”
老里长还是不吭声,在陶饭里的最后几粒饭拾掇干净。
“这陈君还特別大方不仅免了俺们家今后的所有田租,还硬塞给俺好几千钱。”张老汉得意洋洋的从怀中摸出那沉甸甸的钱袋。
老里长又把手里的碗里里外外舔了一圈,整个黑陶碗光亮着,比洗了的还要干净。
正当张老汉觉得沒趣,老里长突然仰起头看着他手中的钱袋,咧嘴一笑道:“张老弟啊,既然你家这么宽裕了,那么今年的派税你不如帮衬帮衬里中的穷棒子们,让大家也念念你的好。”
张老汉连忙把钱袋塞进怀中,支支吾吾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钱是给俺家两小子说媳妇的,可不能……”
张大讨了个沒趣,悻悻的走了。回到家中却见自己头发花白的老妻正在一个劲的抹眼泪,两个儿子在一旁安慰。
张老汉有些生气的问道:“往日受穷,哭也就罢了。今个儿却遇上天上掉馅饼,走路踩黄金的好事,有什么好哭的?”
张媪的父亲是个穷儒生,耳濡目染之下,她年轻时也曾读书识字,颇有见识。只因后来张父因发牢骚,被安上了诽谤朝廷,厚古薄今的罪名,被抓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年轻的张媪为了生计,只能嫁给一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