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有眼无珠,一切都错在我们,”大长老高声道:“不敢请求你原谅,但是请你想一想顾家,想一想你父亲为顾家付出的一切!想一想你身上的嫡系血脉,顾家的历代先祖的牌位都在看着你!复兴顾家,是你的梦想,是你历代先祖的梦想!”
“你可以报复,我允许你报复!你想怎么处置顾长林都可以,至于其他族人,只要给他们留下条性命就可,其他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现在,我舍下我这条老脸,抛弃顾家大长老的尊严,恳求你,渴求你当顾家的族长,”顾家长老望着顾予,弯下了腰,“如今的顾家虽然弱小,但是却愿意拿出所有的资源去支持你的修炼,我和你的族叔们愿意拿出这把老骨头去拼命,为你争取更多。顾予啊,顾予,你是顾家的嫡系血脉,怎么能够成为别人坐下的奴仆,怎么能够忘记祖先的光荣。以你的天赋,纵使是大门派都会对你重视,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根本无需依附,未来甚至有机会在楚天城争到一席之地。楚天城,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一个生活在南城中的人无法想象的世界!”
大长老越说越激动,见顾予不出声,不由觉得顾予的念头已经松弛,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将顾予的执念撬开。
他一双睿智的眼睛转动着看向了楚无青,为了顾家他可以不畏惧任何人,为了顾家纵使得罪这样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只要顾家有顾予就有一切,继续道:“相反,其他人却能够靠着你成为筑基高手,获得无法想象的地位,甚至有朝一日跟随你进入到楚天城中。顾家,纵使曾经再对不起你,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会为了你拼尽一切。”
说完,深深地看着顾予。
楚无青的目光犹如施舍一般,落到了大长老的脸上,在大长老将心提到嗓,惊惶数息后,又移了开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掏出一张手帕,对顾予道:“擦了,真脏。”
洁白无瑕的手帕被握在素色手里,陷在纤长的指间,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丁点手主人的气息。
顾予接过之时,微微红了耳朵,极力克制才没有让手颤抖失态,他执着方巾的一角,缓慢地擦拭着脸上的血渍,似乎这样就能让那道偷来的气息在脸上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顾予的沉默,却带给了大长老巨大的压力,他本来就是急中生智后的强词夺理,希望以自己的果断手腕,镇住顾予。
弃卒保车。
他修行至今,八十余年,见过多少风风雨雨,却从未有哪一个的压力大过现在。
“好一个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大长老今日此举与当日决定我任由顾长林随意屈辱我时有何区别?”顾予轻轻笑道:“顾家嫡系历代先祖为了顾家拼尽一切时,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的后辈会活得连狗都不如,每一晚入睡之时都要担心明天是否还能睁开眼吧?”
“大长老,不知道你每次进入顾家祠堂之时,有没有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才看着你?”顾予的声音轻轻的,飘忽不定,好像是从异界传来,明明他是笑着,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当他转头看向那几位顾家少年之时。
这几个原本高高在上俯视顾予,把顾予视作蝼蚁玩物的顾家少年,此时此刻感到了巨大的惊惶无措。
“有用之时加诸膝,无用之时堕深渊。我想问问在座的诸位,你们谁对家族的贡献大得过我父亲,我祖父,我脉先辈,你们谁的地位又高得过嫡系的历代族长?我尚且如此,你们的后代,或者你们发生意外时会如何?”
顾予的一句句话犹如重锤,敲向顾家人的心间,敲向他们最最担忧的存在,最切身的利益,哪怕明知道顾予此言是为了乱了顾家,内心深处却无法不去随着顾予所言的去想。
这就是阳谋。
“顾、顾……”予,大长老想要反驳,却根本组织不出反驳的话来,他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他的错不仅仅是有眼无珠,连他这些年来实行的一切规则都是错的?
大长老脑海之中充满了轰鸣之声,被逼到溃散边缘的神智艰难地支撑着身体,让他几乎想要闭眼昏厥过去,可是他不能……他一闭上眼睛,出现的就是顾家历代先祖的牌位。
仅仅几句话,顾予就让顾家的心散了,一个历代传承的家族,心散了,魂也就丢了,再难有一丁点起色。
今后的顾家……纵使在这小小的南城,也只会是一盘散沙!
顾予不再看顾家人一眼,一步步走到楚无青跟前,单膝跪下,用最虔诚地姿态仰望道:“主上,走吗?”那是他的神明啊,怎能受一丁点他人言语的轻慢,“不要抛弃小予。”
看了一出好戏的楚无青心满意足,奖励似的摸了摸顾予的头,“暂时不会……”在顾予神色亮起来的瞬间,道:“至于以后,看你的表现。”
话毕,楚无青不再在此地耽搁时间,当即清风一卷,带着顾予破空而去。
“飞行法器,筑基期?!”楚家的一位长老不敢置信地尖叫出声。
炼气之修,并没有彻底脱离凡俗,无法使用飞行法器等,只有筑基期对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