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说到这里，垂下脸去说不出话来。但是言下之意，旁边听着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明白了。丁雪的意思是说，她看廖容是个有身份有钱的人，就想跟她搞好关系做好朋友，然后就陪她玩了那个无聊的游戏，数项链晃动的次数。这就是最简单的催眠方式。

骆宇没有再问什么，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林警官心里着急，问骆宇到底有什么情况。骆宇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走动的警察，没作声。林警官明白他的意思，便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里，关了门，给他倒了茶，等他慢慢说。

骆宇没有慢慢说，而是直截了当给了结论。他说单从心理方面看，我只能说陆婷婷有杀人的可能，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从整个案件来看，凶手应该就是陆婷婷。

林警官不懂。太不懂了。这是哪门子的结论？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要是心理医生都能这样轻松破案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再说了，你跟我这样讲有什么用处？证据呢？陆婷婷杀人的证据呢？或者丁雪无罪的证据呢？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说法吧？

可骆宇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说法，他不是警察，他没地方找证据。他说：我刚才跟陆婷婷聊天的时候，发现她的精神状况有些问题，她似乎会把一些自己想象出来的事情，当成真实发生过那样去相信。她说她小时候养过狗，她说她念小学的时候有个同桌很讨厌，后来那个同桌出车祸死了，她说念大学的时候是伍明亮先追的她，等等等等。当然，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真不真，但是，刚才我翻看陆婷婷在廖容那里接受心理治疗时的病历报告，廖容在治疗她的时候，是有她家人配合的，做过很多了解，陆婷婷家从来没养过狗，她念小学时讨厌的那个同桌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有，念大学的时候，是她先追伍明亮的。廖容对她做的结论，跟我的看法一致，陆婷婷经常会把一些想象出来的事情，当成真的。甚至，我觉得她现在，很有可能从心理上认定自己的丈夫是被丁雪杀死的。

林警官满脸错愕。

骆宇说：按我对丁雪的分析，她应该不是凶手。她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非常差，应对急变的反应也很糟糕，但是这两起命案，摆明了是有周密计划，并按计划一步一步去实施的。以丁雪的性格，很难做到。她如果要杀人的话，只会在情急当中失控下手，不会有冷静的计划。

这也是上次，林警官见过丁倩之后的想法。

骆宇问了个题外的问题：你们查过廖容的银行账户吗？

林警官愕然地点头。

廖容的尸体被找到以前，警察就在其家属的配合下查过她的账户，发现她失踪前的一个星期，有笔两万元的存入记录。因为数额不是太大，廖容的工作又是高收入的，所以并没有特别留意，现在骆宇突然问及，立刻添上一点不对劲的味道出来。

骆宇拧着眉毛想了一会，说：丁雪应该是接受过催眠，具体情况现在说不清楚，催眠这种事情，说简单挺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而且里面的门道千种万种，能救人也能害人，翻转只在人心。撇开两桩凶杀案不说，恐怕丁雪还有些别的问题在身上！

林警官已经完全云里雾里了，除了凶杀案，丁雪还能有什么别的问题？

骆宇没回答他的问题，不是不想答，是答不了。在对丁雪做全面的心理检察以及日常行为模式的观察前，他做不了任何结论。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丁雪有个姐姐，对吧？

林警官点头：对，叫丁倩，那些证据的疑点，都是丁倩提出来的。

骆宇说：我要见丁倩，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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