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
不知枝夕的腿很好看,这一点是她周围同学的共识,只是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掩在宽松的运动裤下,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差不多习惯了。
但此时此刻,她身上仅仅只套了件男人宽松的白色t恤,堪堪遮过腿根, 两条腿大喇喇地自那之下延伸出来, 骨肉均匀, 线条柔韧,在浴室略微昏暗发黄的灯光下宛如一截皎洁的月色。
“你说话啊……”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双目无神的少女不安地皱了皱眉,原本半直不直地伸着的双腿略略屈起了些, 带得衣服下摆微微往上移——又很快被她一只手揪着向下扯。
荼毘突然觉得有些渴。
“……好了, 我在呢, ”他轻咳一声, 弯下腰去将她抱起, 转身走了出去。
尽管已经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经验, 荼毘依然会因为少女过分轻的重量而吃惊, 右手手臂所环过的背脊细骨伶仃, 几乎硌手;左手的小臂与半截手掌都触着膝窝下细嫩温软的皮肤,又被小腿肚轻轻挤压着,恍惚间有了种被热水包裹的错觉。
男人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步履平稳地将人抱到了床边,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了一个未拆封的吹风机。
枝夕在床边晃着脚,在他背身拆包装时投去打量的一眼。
荼毘很奇怪,她想。
这个人站在她的对立面,也间接导致了她的不幸,现在还限制了她的自由,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又并非一个“加害者”的形象,倒更像是……枝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这像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被照顾了。
——可这又多可笑呢?
男人转过身,将拆出来的吹风机塞到了她手中,牵着插头那端插到了床头柜上的插座里,“你能自己吹干头发吧?”
“你为什么不帮我吹呢?”
荼毘手一顿,眉毛微抬了抬,“我可没这义务。”
嘴里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抓着少女的手一推,将吹风机开到了小档,另一只手在她湿漉漉的乱发上揉了一把,便转身朝浴室走去。
枝夕不满地甩了甩挡住脸的额发,“你去哪?去干嘛?还会回来吗?回来还给我吹头发吗?”
“怎么,你要查岗?”
浴室门口身形清瘦修长的男人头往这边伸了伸,“你换下来的衣服怎么只有外衣?”
“内衣我自己洗了啊,挂在水龙头附近呢,你帮我晒出去吧。”枝夕莫名其妙,又顿了一下,“……你想给我洗内衣?”
“睡了三天怎么也没见你睡醒呢。”荼毘哂笑一声,捡起散落在浴室地面的衣服扔进了外面的脏衣篓,枝夕见他真的没有要给自己吹干头发的意思,撇了撇嘴开始对着脑袋毫无章法地揉,还甚是细心地在吹脑后头发时放缓了动作,时不时轻皱一下眉头。
不过她对这种事向来没多少耐心,摸着发根差不多干了后就把吹风机扔到了一边,双手扒拉了一下额发囫囵分出一条缝来,“荼毘。”
“什么事?”
站在窗边看着手机屏幕的人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丝毫未往这边投来半寸。
“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啊?”
男人手一顿,朝她看过来,少女刚吹过的头发没有被好好梳理,乱糟糟地在头顶堆一团,锁骨附近堆一团,看起来像一只没学会理毛的小兽,她抓着被单翻来覆去,似乎很喜欢织物柔软的触感。
“……‘送’?”
她说得理所当然,“因为我看不见啊,我一个人回不去的吧。”
话音刚落,撑在床沿的手便落了个空,直直地摔倒在地。
枝夕这下是摔懵了。
什、什么情况……因为之前装作摔了所以现在报应来了吗?!
好在这回没摔到头,只是手肘磕得不轻,最先落地的右手手臂都麻了,下本身还挣扎着挂在床上。枝夕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走光了。
“……”
她倔强地伸出左手把翻得快要露出内衣的t恤揪回原处,虽然已经晚了。
“——你不准看!…也不准过来!”
荼毘收了手机,置若罔闻,“你慌什么,你身上哪件不是我买的。”
他走到床边,双手架住枝夕腋下,如同抱一个小婴儿那般把她重新抱回了床上,这回他很细心地将人丢在了床中央,“看不见就不要乱翻了,本来就不是多聪明,多摔几次就真的傻了。”
尾音的笑意消散在空气中。
“所以……”枝夕把散落在脸前的头发又扒拉开,“你送不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