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这种机会,青篱会做的只会是想办法把自己的病情弄得更严重。
毕竟当年……自己那样对他,以小篱的性子,怕是早就对自己恨得入骨,一心只想让自己死吧。
暮千崖想到数百年前的事,眼眸闪了闪,低下头不再说话。
须臾后暮千崖才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是定天宗,青篱来这里总是不太安全的。
青篱却是笑了笑:“自然是有事来求师尊帮忙。”
暮千崖听了一愣。
青篱如今的身份修为并不比暮千崖低,作为修真界中唯二的高阶修士,青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全修真界任他来去、天下宝物任他取用,还能有什么事是能让青篱来寻求暮千崖的帮助的?
暮千崖心中疑惑,但他向来不会拒绝青篱的请求,更何况是这种时隔数百年之后难能可贵的请求。
便是青篱这次的请求会要了暮千崖的命,暮千崖想必都不会拒绝。
暮千崖道:“你说。”
言下之意是我一定帮。
“师尊怎么就一口答应了?”青篱笑起来,“要是徒儿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呢?”
青篱这话说得语气调笑,暮千崖却没有接话,只在一旁抬眼看着他。
青篱觉得无趣,也不再多说,只笑了笑。
“其实这事说来确实也不仅仅是我的事。”青篱说着抬起眼,他终于敛去了眼里惯常的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师尊,五百年前持剑峰上千条弟子性命的仇,您还报不报?”
青篱这话一说,暮千崖的眼神刹那间便更深。
五百年前、持剑峰,那一峰弟子的死亡,是他们两个都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花了五百年时间,终于查清了当时那些‘大能’都是谁。”青篱说着手腕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本名册样的东西,“当初他们杀了我持剑峰所有的师弟师妹,我自然是不会饶了他们。”
青篱说着将名册递给暮千崖,见到暮千崖打开名册翻阅,青篱嗤笑了一声:“果然都是些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难怪五百年都藏得这么好,半点风声也没有。”
暮千崖没有搭话,他只是沉默着翻看手中的名册,愈看眼神愈沉。
这里的人名共有二十一位,个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修真界里响当当的人物,门下弟子无数的那种。
难怪青篱要来找他帮忙。
这么多人,青篱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解决,但若一个个来,又难免会耗时太久,给了后面的人反应防备的时间。
这些修真大能手中谁也说不清能有什么宝物秘境,万一他们得知了风声提前躲藏起来,纵使青篱有通天之能怕是也毫无办法。
青篱:“师尊可要想好,这可都是修真界的奠基人物。徒儿一个修魔的杀了他们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若是师尊做了……会发生什么事可说不好。”
修真界的人大多护短,纵使本门派的人真曾做错了事,他们也不会愿意让其去偿命抵罪。更何况修真界其实一直有一种“修真高低论命贵贱”的理论,哪怕当初持剑峰上死了一千多人,但在修真界人眼里,怕是连那些修真大能的一条命都比不过。
无名小卒,死了便死了,怎能让大能们抵命?
这不是开玩笑吗?
是以青篱才有那么一说。
暮千崖细细地将名册从头看到尾看了一遍,他看得极认真,像是要把这些人名都记到心里。
“我持剑峰弟子的仇,我自是要报。”暮千崖说着抬起头,看向青篱,眼中敛中重重剑光,“这些人,自然必须要死。”
暮千崖这话说得认真。
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语气中的笃定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浓烈的杀气更是扑面而来。
青篱笑起来。
“好!”他说,“持剑峰昔年一千零四条性命,就让这二十一位‘大能’以性命相抵!”
“既然一共二十一位,那师尊,我们便一人从名册的前头开始杀,一人从后头开始。”青篱笑着伸手点在名册上,手指从名册上的性命上一一划过,最终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名上,“让我们比比看,是谁的动作比较快。”
“就从今晚开始。五百年……已经让他们活得够久了。”青篱道,他敛了敛眸,墨黑的眼里却分明是一片狰狞的血色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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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月花楼,藏经阁。
身穿素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将自己藏在藏经阁的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地将手中的灵石扔进面前的灵阵了。
月花楼虽也是修真界中门派之一,却并不能算是个大型门派,门中既无什么拿得出的宝物,也没有什么灵脉,一向捉襟见肘得很。
中年男人作为月花楼的掌门,一向吝啬得很,一枚低级灵石都恨不得能掰成两半用,何曾像现在这样浪费过?
那不断被扔进灵阵的灵石,可都是难得一见的高阶灵石,一枚就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