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即使是肝脑涂地,清月也心甘情愿。”
沈澜洲听了又是笑了笑,抬手让清月下去了。
清月应是退下。
女子退离了几步,却是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清月转头看了沈澜洲一眼,只觉男人一个人孤身坐在那里喝茶的样子实在是孤单,许是之前沈澜洲对她的温和给了她勇气,清月竟是快走又折返了来,一把将沈澜洲抱住。
“教主近日看着实在是憔悴,教中事务有我替你分担,教主要多多注意身体才对。”清月道,她说着顿了顿,隔了半晌又含笑补了一句,“师兄。”
清月将脑袋埋进沈澜洲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师傅和师娘都不在了,师妹就剩师兄你了。师兄你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清月说这话时语气甜腻而亲近,恍惚之中竟有些像是许久前儿时两人还亲密无间时。
时光刻下的二十年隔阂,在这一刻仿佛从未出现过。
清月感觉到沈澜洲的身体有些僵硬,料想他是不太习惯与人这样亲近,便忍不住笑了笑。
“小师妹”的身份给了她恶向胆边生的勇气,清月竟是又抱了抱沈澜洲,笑嘻嘻地抬头道:“师兄你身上好香啊、腰也细。”
说着却是吐了吐舌头,像是担心沈澜洲打她似的立即放开手跑开了。
沈澜洲坐在原地楞了许久,他抬眼看着清月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跑开的样子,许久后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眉眼倒是疏朗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沈澜洲便开始轻声得咳起来。
且愈咳愈烈。
沈澜洲用手捂住口唇咳了半晌,再放下手时,却见手上一片血红。
如玉的肤色映衬着艳红的血色,那对比一下子刺眼到让人眼睛生疼。
玄色的衣袖下掩着白皙的手臂。
因着这抬袖的动作,衣袖滑下一截,露出的一小截如玉手臂上,却分明……满是用刀滑过的伤痕。
沈澜洲坐在原地看了自己手臂上的刀痕看了许久,眼中波澜汹涌,像是在看什么完全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须臾后却是又慢慢地垂下眼。
沈澜洲慢慢地、慢慢地将衣袖拉下,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衣袖整理好,将自己手臂上的痕迹完完全全地遮掩住。
动作轻柔优雅地仿佛之前无数次在动手前整理衣袖一样。
沈澜洲做这动作做了许久,才重新垂下手,慢慢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身后落花飘荡,落到了沈澜洲未喝完的茶水里,然后慢慢地与这半盏茶水一起渐渐凉透。
*****
沈澜洲在苏少眠住处前徘徊了许久。
苏少眠这住处地方偏僻,环境清幽,像这样的时间,房屋周围并无任何一个行人,直衬得四周安静异常。
沈澜洲在院门前徘徊,他几次想伸手去敲院门,手指临触碰上院门,却就又都放下了。
竟是踌躇许久仍不敢上前敲门。
庭院院门紧闭,内里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
里面该是……没人吧?
沈澜洲在门口站了会,慢慢地垂下眼,正想转身离开,身后的院门却突然打开了。
沈澜洲一惊,抬眼去看,却正见大开的院门前正站着两个人。
是两个男人,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青衫,正并肩站在那里。
穿白衣的显然是苏少眠,穿青衫的却是一个沈澜洲不认识的人。
沈澜洲一愣,见到两人后原本因为见院门终于打开而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他站在那里,痴痴地抬眼去瞧苏少眠,却是默默不语,亦是不敢上前一步。
青衫男子瞧见沈澜洲显然也很是惊讶,他显然没想到这里门口竟会站了个人。
他用一副十分疑惑的眼神盯着沈澜洲看了会,随即却是又转身去与苏少眠道别。
青衫男子眉目周正,文质彬彬,看着似是个读书人。
他对苏少眠态度显然十分殷勤:“那苏大夫孙某这便先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访。”
苏少眠亦是态度温和地与他告别。
青衫男子临走前甚至还对沈澜洲笑了笑,眉眼温和,确实是一副读书人才有的谦谦公子的模样。
沈澜洲看着他与苏少眠互动,眼神就愈发黯淡。
苏少眠送走了人,一回头见沈澜洲还站在那里,便是忍不住一皱眉。
事实上,苏少眠很奇怪沈澜洲为什么还总是来找他。
苏少眠确实是恨沈澜洲,想报复他,但他对他的报复,到之前为止就结束了。
苏少眠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对沈澜洲,不仅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于他,甚至最后还逼着他与叶呈做那种事。
苏少眠原本以为以沈澜洲的性子,当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的时候,便会彻底放弃他。
可没想到,他明明已经告诉了他一切真相,甚至说了无数次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