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一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忍无可忍,决定必须给弟弟一点颜色看看。
朱成锠出招与朱逊烁不同,他偏于阴损,并且也很会开动这方面的脑筋,他把注意力从女色上拔/出来,围绕朱成钧着意观察一阵之后,就发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罅隙。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发现照进了他思路堵塞的那一部分,令他豁然开朗:“怪不得九郎对那些丫头看也不看,我还以为他失心疯,真打算做和尚了,原来他不是不看——”
是看错了地方!
软绵绵香喷喷的美人儿不喜欢,天天盯着他那个冷脸的伴读发呆!
朱成锠一想,简直要仰天大笑,装模作样地来管着他,叫他不要纵欲,结果自己更荒唐。
“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吗,哈哈,可真能做梦。”朱成锠倚靠在太师椅里,唇边噙着冷笑,手里晃悠着一个酒盅,自语,“九郎——你也是代王府的人啊。”
好得到哪里去呢。
一个丫头伏在脚边替他捶着腿,不敢说话。
朱成锠自己又琢磨了一阵,他看得出朱成钧其实还糊涂着,他不懂得自己的心思,也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思——
朱成锠眼中闪过兴奋残忍的光,既然如此,他做兄长的,就应该帮弟弟一把了。
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不是喜欢合起伙来跟他作对吗,他倒是要看看,突破表面和睦相得的假相,一方被另一方施以最深重的羞辱蹂/躏之后,两个人还怎么继续好下去。
反目成仇这个词,真是想一想就觉得美妙。
所以这个时机,就必须好好选一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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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时令来到了元德四年的七月底。
展见星与许异将要动身前往太原府。
依律例,乡试于八月初在各省省城举行,山西便是在太原,展见星与许异都已通过了县学的岁试,得到了应考乡试的资格,数年苦读,只等一搏今朝了。
“你要去多久?”朱成钧问。
展见星算了算:“从八月初八考到八月十五——再等一阵放榜,先生说八月底前一定会放,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一个月吧。”
朱成钧道:“哦。”过片刻,“你明天就走?”
展见星点点头:“我和许兄约好了一起,互相有照应的,九爷,你放心。”
朱成钧道:“谁管他去不去,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你考你的,我在太原府里逛逛。”
展见星好笑摇头:“九爷,不是我不愿意,你不能擅离封地啊。”
宗室也有悲惨之处,不论王位封没封下来,带着这身血脉,就得受朝廷的管,被发现无诏乱跑,后果难测。
朱成钧自己当然知道,只能不情愿地道:“那你陪我回去坐坐,不很久,我知道你明天要早起。”
展见星没多想,答应了。
她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要求,虽然天天在学堂里见面,但隔几天,朱成钧偏要她去东三所他的院里坐坐,没什么正经事正经话,他就是要她去,她去过了,他之前躁戾的气息就能平复下来。
两个人悠悠走到了东三所,秋果提前一点跑回来,已经烧好了水,提着茶壶从耳房过来,倒了两杯茶。
朱成钧从演武场上下来,惯例口渴,一口气把一杯茶都喝完了,然后指了指秋果,道:“那叫秋果跟你去,有人欺负你,你也有个帮手。”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展见星连忙摇头:“那九爷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了,再说,我带着秋果——也不对劲啊。”
她一个普通平民,出门带个内侍伺候,像什么样,她哪里够得上这个等级。
朱成钧倒也没坚持,道:“那算了。秋果,我叫你备的东西呢?去拿来。”
秋果答应一声,忙忙去了,很快笑嘻嘻捧了一个信封来。
展见星奇怪地接过来,信封没封口,她抽出一看——一叠银票。
金额粗看都不甚大,十两五两的,但这么一叠加在一起就可观了,起码在百两之间。
展见星惊得放下:“九爷,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能收。”
她在代王府里蹭了先生,蹭了午饭,但从没有接受过最直接的金钱上的馈赠。
“你去一个月,你家那点钱哪里够花的?”
秋果帮腔:“展伴读,你就收下吧,爷特意叫我去钱庄换的小票子呢,你好携带,也好花用。出门在外,哪里像在家里,一时出个事,没钱傍身多难过。”
展见星心头涌出诚挚的感激来,但她仍是轻声道:“九爷,真的不用,我娘都给我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这些我本不需要花钱买,府里都备着现成的,我不过出个路费与房租,足够用了。”
朱成钧看一眼秋果,秋果识趣道:“快到晚饭时候了,我去厨房拿饭。”
他出去了。
朱成钧看回展见星:“我给你秋果,你不要,给你银票,你也不要,你一样也不听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