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自由自在让人神魂颠倒,可我却一直觉着这人间的芳菲四月更加醉人。欢殊大概是个最不称职的神仙,我贪恋晨起的烟火,贪恋四九城的每一片砖瓦,更加贪恋他的温度,每天哪怕是听一听他叫我名字的声音,欢殊都觉着这心里的欢喜已经多到无处安放……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多美好的诗,光是听着都能砸么出满腔的甜味来……
我想跟他一世白头啊,奈何终究缘分太浅。柳先生,您大可不必为此感到难过,今生能许下一场天婚地嫁十里红妆,已是欢殊最大的幸运。
足够啦,足够啦……”
————————————————————————————
“今,北山御守欢殊,妄自更改凡人命术,且违背天道擅用仙法,触犯天规。今裁定,剥除仙根,受五炼雷罚。即刻行刑!————”
——————————————————————————
……
“!!!!!”
满头大汗的沈勿言猛然从梦境中惊醒,手抓住衣领大口的喘息着。眼眸中还充满了未曾散尽的悲哀。
在旁边看了好大一会热闹的黄泉满脸唏嘘:“这回知道了吧。我可真的是在做好事吧~”
沈勿言被南柯梦引带的一时有些缓不过来,梦境里属于两个人的感情被直接投射到了她自己身上,太过于浓烈的思绪让她都快要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感情了。
沈勿言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汗湿的额发朝后方顺去。撑着脑袋颇有些烦闷的嘀咕道:“你怎么想起来把这两个人放到南柯梦境里的?”
黄泉沉默了一下,语调忿忿的说:“还不是为了阿殊,你说这人就好好当个人,仙就好好当个仙,结什么夫妻,要什么姻缘!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自打你把人救回来之后,她倒是不傻也不呆了,可这还不如就让她傻着呢!平时到还好,看我忙不过来还知道帮我搭把手。可这一闲下来就坏事,每天就坐在这摘星台边上,看着虚空想她的小情人,也不知道这乌漆嘛黑的一片,能看出个什么来。骂她也不顶用,就在那笑,笑什么笑嘛!有什么好笑的!
柳城那小子看她有意识了之后,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个橘子,说是她家种的,还什么是最甜的那一个!瞅瞅,瞅瞅,这下好了,一年就指着这个橘子过了。捧在手里看着,捂在怀里揣着,到最后实在想的厉害了,就小心翼翼的扒下来一瓣尝尝。吃一口就能乐好几天,逢人就说家里的橘子一年比一年甜。
可鬼魂压根没有味觉,鬼知道她怎么尝出来的!”
扭头自己憋了一会气的黄泉,卷着胸前垂下的发梢闷闷的咕哝:“我实在是被烦的不行了。眼看着又要到除夕。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跟要发呆发上一整天……她是这样,阳间的那小子也是这样!这么多年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到现在都忘不掉啊……”
沈勿言听到这里也不知如何回答,感情这种事情究竟从何而来,又该如何论道。如果真能说得清楚,那他们言灵师的任务怕是能少下一大半去。
不过现在她好像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
“柳城!!卧槽柳城!!!——”
沈勿言一脸崩溃的扯着黄泉摇来摇去:“我就说刚才那人怎么那么熟悉呢,合着真是我师父啊啊啊啊——”
黄泉被晃得头晕,一把拍开她:“你师父怎么了,言灵师接单还有这规定吗?真是,大惊小怪。哎对了,别在这嚎了,说正事呢。
‘南柯梦引成美梦’,这梦引别的用处没有,做白日梦倒是合适。这两个人生死相隔,即便是那杜小子现在是个生魂,与欢殊也无法直接相见。
所以我为了成人之美,就跟你杜伯做了笔交易,他拿十年阳寿与福报,来换这十日南柯一梦。在这梦境中,他们会经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最后在他们出事的那年除夕,也会如同期望的那样化险为夷,阖家团圆。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一笔交易,可终究是没躲过去,既然你来了,那就说明这事天道已经注意到了。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黄泉闲闲的伸出一根手指:“一,你现在把这断路灯熄了,就跟你师傅当年一样,桥归桥路归路,这笔交易就能做下去。二,你现在就把这阴阳结给烧断,这样这笔交易自然就做不成了,他那十年阳寿和福报自然也就不用出,但是吧……”
黄泉有点看好戏的瞅她说:“但是这两个人的美梦也就泡汤啦,没有阴阳结链接,那小子现在就得回去。别说长相厮守,他们连除夕都过不去,在这梦境里会按照原来的轨迹,最终再一次的在这除夕前夜生死相隔。啧啧,可怜喽~”
沈勿言满头黑线:“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合着在这等我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