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战祁实在是有些低不过困意,于是便趴在床边睡着了,朦胧中只感觉到手里的那只手不停地想抽出来似的。他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宋清歌紧紧攥着被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牙齿也不停地打颤。
“冷好冷”
感冒的人就是这样,身体忽冷忽热的,战祁脱了鞋躺在床上将她抱在怀里,宋清歌便立刻往他胸口凑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难得安静的女人,嘴角蓦地划开一个笑,指尖绕着她的发尾,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里。
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明明嘴上说着要恨她一辈子的话。可是看到她受伤难过,却又总是忍不住为她心疼和心软。
战祁闭了闭眼,趴在她的耳边,良久才哑着嗓子苦笑道:“宋清歌,你说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
第二天清晨,宋清歌在护士来换药之前就醒了。
因为裹着大厚被子睡了一夜,朦胧中自己又像是被暖炉抱在怀里似的,整个人都热的冒汗,现在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她动了动沉重的眼皮,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或许是因为被烧得有些迟钝。宋清歌睁着眼睛怔怔的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将战祁推了下去。
医院的单人床本来就很窄,战祁整个人几乎都是悬在床边上的,这样被她一推,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幸好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浅眠,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接着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他本来就有起床气,刚一睁眼,眼底又是一片猩红,带着怒意似的盯着她,语气也有些冲,“你干什么?”
宋清歌被他这种态度吓了一跳,咬着唇向后缩了缩,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我才要问你抱着我干什么!”
她的嗓子也有些发炎,声音又粗又哑,就像是公鸭嗓一样,一出声就觉得声带都被震动的生生发疼。
战祁脸上有些窘迫,轻咳了一声恶声恶气道:“你以为我想抱着你?还不是因为你晚上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搞得别人都没法睡觉,烦死了。”
宋清歌别开眼。冷声道:“你大可以向护士再要一床被子来,不需要用这种会引起别人误会的方式。”
“你什么意思?”战祁也有些恼了,拧着眉道:“我冒着被你传染的风险给你当炉子取暖,结果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这就是你感谢别人的方式?”
宋清歌仰头直视着他,质问道:“那你先说说,我为什么会生病!”
战祁被她这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转过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体质太差?怪得了谁!”
“你!”宋清歌被他反咬一口的态度气的涨红了脸,顿时呛咳起来。
战祁看她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有些懊恼自己,他在她面前总是学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明明对其他人都能和颜悦色,可是到她这里就总是会把自己最坏的一面表现出来。明知道她刚醒来需要静养,却还是忍不住和她吵架。
这么一想,他心里也有些内疚,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她面前,硬声硬气道:“给,先喝口水,看你嗓子哑的跟公鸭嗓似,还那么爱吵架。”
宋清歌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抬手一把将他手里的杯子打翻在地,怒道:“我这样到底是拜谁所赐?你走开!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脆弱的杯子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直接打湿了战祁的裤脚,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猛的抬头看向宋清歌,额角的青筋都有些凸起。
宋清歌也毫不示弱的迎视着他,反正自己就是这副残破身子了,他再怎么折腾就由他去好了,把她折腾死了,倒也算是一了百了。
两个人互不退让的对峙了足足有一分钟,战祁闭了闭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她。“我再问你一遍,喝不喝水?”
“不喝!滚开!”她冷嗤一声,直接将头转到了一边。
“不喝是吧?”战祁怒极反笑,连连点头道:“今天这口水不让你喝下去,老子他妈的就不姓战!”
宋清歌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却见战祁直接端起凉杯喝了一大口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仰起头来,猛的低头吻上她的唇,将那水渡到她嘴里。
她被迫将嘴里的水吞下去。刚喝下一口,战祁便又吻上来,再次把水喂进她嘴里。
一连好几次,他的动作又快又凶,宋清歌只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双手抵在他胸口,用力推开他,羞愤交加的在嘴上抹了一把,怒不可遏道:“你疯了是不是?神经病吗?”
战祁冷脸看着他,呵斥道:“自己喝还是让我喂你,选!”
他这样的动作只让她觉得屈辱,可能是因为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宋清歌仰头望了他几秒,嘴角向下一撇,眼里很快就聚上了雾气,下一秒豆大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接着便用被子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战祁一向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要是像刚刚那么英气,他尚且还能比她更硬,但她现在说哭就哭,反倒是让他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伸手去拉她。语气有些无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宋清歌根本听不进去的他的话,仍然自顾自的哭的厉害。
她这么一哭,战祁头都大了,抚着额道:“我说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