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阑尾炎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毕竟也需要一些时间,宋清歌坐在清冷的走廊里很快就觉得眼皮开始打架,头也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薛衍正在用手机查询关于阑尾炎手术的事情,忽然就觉得肩上一沉,转头才发现宋清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上来。
她的睡颜恬淡柔美,薛衍侧头看着她,嘴角不知不觉的就浮上了一抹温柔的笑,侧身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凝视了片刻之后,转过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电动门终于开了,听到声音,宋清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眼,医生已经推着病床走出来了。
“木木!”
薛衍急忙起身跑过去,看到儿子还处于麻醉之中睡得迷糊,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手术是全麻,所以孩子醒过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等一下会先转到普通病房去,家属可以过去了,另外记得把手术费缴一下。”
医生交代完之后便走了,而薛衍和宋清歌则跟着护士一起将孩子推到了普通病房。
阑尾炎手术之后要输不少液体,安静的病房里仿佛都能听到输液瓶滴水的声音一样,薛衍坐在病床边,轻轻地掀开孩子的病号服,小腹靠下的位置上有一个包着纱布的手术刀口。
他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低声道:“受苦了,小伙子。”
宋清歌在一旁也淡淡的笑着,“木木挺勇敢的,刚刚护士还说呢,给他打麻醉的时候,他看着那么细的针头,居然还瘪着嘴说不害怕呢。这一点也是随了你吧。”
薛衍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病床,对她道:“都已经半夜三更了,你就在这里睡一晚上吧,明天再走。”
事实上她现在确实也没法走,回去就意味着自己又要惊醒琴姨以及一大家子的人,更何况这个时候也没法打车,她便点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那你呢?”
“我不困,等会儿要是困了,就从沙发上躺一会儿。”
宋清歌自己也确实累了,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薛衍坐在木木的床边,看着儿子静和的睡颜,又转头看了看那边的宋清歌,轻轻走上去给她掖了掖被脚。
*
第二天清晨,宋清歌是在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醒来的。
薛衍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睡在沙发上,而是就趴在木木的床边睡着,她下了床。攥着他的外套走上去给他披在身上,又摸了摸木木的小脸,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了病房。
宋清歌打着哈欠回到家的时候,知了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看到她立刻挥舞着手上的面包道:“妈妈你昨晚去了哪里啊?我去嘘嘘的时候都找不到你。”
“妈妈去了趟医院。”宋清歌有些疲惫的在餐桌前坐下来,“木木昨天晚上生病了,我送他去医院了。”
“啊,薛西宁生病了呀?我就说他昨天上课的时候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他吃坏肚子了呢。”
“不是,是急性阑尾炎,要在身体上开刀的。”
“啊----”知了瞬间垮下了脸,一脸怕怕的表情,“那会不会很疼啊薛西宁什么东西没有了?心脏吗?肯定是心脏吧,我一直都觉得他缺心眼呢。”
宋清歌哭笑不得,“是阑尾,就是一个小器官。知了身上也有的。”
“哦”知了若有所思,抬起头看着她道:“妈妈,那我们一会儿去医院看看薛西宁吧?反正我今天也不去幼儿园。”
“好,妈妈一会儿给他熬个粥带过去”
母女俩正说着,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就从楼梯上传了过来,“呦,自家女儿都不见你这么上心,倒是对别人家的儿子挺在意的,该不会是你的小私生子吧?”
宋清歌一转头,姚柔正环着手臂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挑着眉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她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豁然起身,指着姚柔道:“你把嘴放干净一点,再胡说八道,我就”
“你就怎样?”姚柔挑衅的勾了勾唇角,上扬的红唇写满了小人得志。“能在半夜十一点多让你跑出去,说你跟那父子俩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信啊?”她说完又把视线移到了知了身上,冷笑一声道:“搞不好啊,那小丫头片子都是你和外面的野男人搞出来的野种呢!”
“你说谁是野种!”
姚柔的下巴一扬,“我就说那儿坐的那个小屁孩,怎么样?!”
宋清歌咬牙看着她三秒,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怒极反笑道:“你说战祁的孩子是野种,那他又是什么?你要真那么有本事,就把这话当着战祁的面说出来听听。”
“我”姚柔顿时语塞,脸上红白交错,又气又急的看了她几秒,一跺脚转身忿忿的回房间了。
宋清歌被她一番话气得手指都在颤抖,坐在椅子上的知了拉了拉她的手指,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小声问她,“妈妈,到底什么是野种啊?为什么总有人这么说我?”
以前住的居民小区里也总有嘴碎的老太太和小孩说她是野种,但后来回到这里之后就没人说过了。
宋清歌低头看着孩子怯怯的眼神,靠过去将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冷冷的看着姚柔离去的方向说道:“野种就是那个阿姨那样的人。”
“哦”
“算了,不说这个了,走吧宝宝,跟妈妈去厨房熬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