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好吧好吧,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就当成在你眼里,我不论是什么模样,都是好看的。”
乔峰:“……”
默了默,他又问千岁忧,“你受伤了,可要通知你的师父前来?”
千岁忧抬头,看向他。
乔峰:“你受了内伤,从山谷回来后昏睡不醒,我本想为你运功疗伤,可你所修炼的内功走的是阴柔一路,我若为你疗伤,只会适得其反。”
内伤之事,可大可小。有的内伤要是处理不当,说不定会因此留下病根。
乔峰的言下之意,是通知林朝英前来帮千岁忧看一看内伤。
千岁忧却轻轻摇头,“不要通知我师父。”
乔峰:“为何?”
千岁忧:“我自己在外面受了伤,丢了师父的脸,怎么好让师父下山来找我。等我感觉好些了,就自己回去找师父好了。”
千岁忧倒不是矫情,她受了内伤自己是清楚的,古墓派的内功跟别的内功不是同一路的,她从小又是在寒玉床上修炼内功的,更加特殊一些。
让师父到无锡,师父还是得带她回古墓,师父许久不离开终南山,如今匆忙出来,说不定会遇上什么糟心的事情。
那怎么行?
她可是还指望着要带师父离开古墓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的!
千岁忧心里盘算着,反正打定主意是不会让人去终南山请林朝英的。
乔峰沉默,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千岁忧迎着他的视线,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乔峰:“小洪七怎么办?”
千岁忧神情很快乐,语气都带上了几分雀跃,“带上啊,我要带他和小神雕一起回古墓,师父会高兴的!”
乔峰:“……”
一个身有内伤的小姑娘,要带着一个才牙牙学语的小团子,还要带一只爱吃肉的小神雕。
乔峰觉得自己想象力实在过于贫乏,他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的画面。
然而少女却并不认为那是什么难事,她还朝乔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放心,我身上傍身的银两是够的,绝对不会饿坏他们。”
乔峰忽然之间,觉得很不能够放心。他想了想,跟千岁忧说道:“你如果执意要回去,那我送你。”
千岁忧愣住了,“可你不是还要去追查你的身世?”
乔峰:“我送你回终南山后,便去少林山下找我的养父母。我的身世不清不楚已经二十多年,不差这几天,我总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千岁忧听了,倒也高兴。乔峰的身世复杂,牵扯又广。她可没忘记乔峰的老父亲还在少林寺里偷学武功呢,还有慕容博那个家伙也是的。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乔峰在中原武林的声望地位,可别刺激了他的老父亲发狂,杀了一堆人还要乔峰来承担那个罪名。
千岁忧心里想着那些事情,忽然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乔峰。”她忽然喊道。
乔峰看向她。
少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是温柔的笑容,可因为她此时带病,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并无平日那种张扬的感觉,反而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说:“有许多事情,真是令人无可奈何,对不对?”
乔峰:“因为这世上,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
千岁忧想了想,确实是。譬如说她的师父,譬如说乔峰,又譬如说木婉清和段誉,这世上真的有太多的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改变。
千岁忧摇了摇头,似乎是将那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和无谓的感伤都抛到九霄云外,她掀了被子要起来。
乔峰连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怎么了?”
千岁忧:“我在床上躺了几天,感觉身上都要发霉了,我想出去走走。对了,段誉哥哥呢?”
“半个时辰前,大理镇南王府的四位家臣到了无锡,如今正在蒋舵主那里与贤弟相见。我本是陪他一起的,但木姑娘派人来说你醒了,我就先行离开了。”
段誉自从在大理天龙寺被鸠摩智掳走至今,已有小半年。镇南王段正淳和大理皇帝对他的安危都十分挂念,段正淳特别派了自己的心腹四大家臣到中原来找段誉。
几番转折,总算是找到了。
乔峰扶着千岁忧走出房门,夕阳正好,他一边带着她沿着小道走,一边徐声说道:“听说大理皇帝如今身体抱恙,镇南王妃也因为挂念贤弟的安危日夜不能安眠,那四大家臣如今正与贤弟商量何时回大理。”
千岁忧眨了眨眼,“那木姐姐会跟他一起去大理吗?”
“我听贤弟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带木姑娘回去,但是否回去,还是要看木姑娘的意思。”
千岁忧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乔峰:“那你呢?”
乔峰狐疑地看向她。
千岁忧:“丐帮诸事,你都已经交代给蒋舵主和五大长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