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够、或许是锁太过坚固,也有可能是角度之类的问题,五分钟过去了,赵枣儿都没能破开锁打开箱子。
手掌被锤子的手柄磨得通红,甩甩手,赵枣儿却不敢休息,锤子闹出的动静不小,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孙家班的人。又试了几次,依旧失败,赵枣儿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感觉到没有人后便坐到箱子边上,研究起箱子来。
她还记得爷爷家放在床底下的那口箱子上的锁是假锁,箱子里拿出来的那本笔记她大致翻看过,爷爷的字体很是飘逸,比之医生的药方还让人难懂几分,虽然还没有详细研究,但是能被爷爷那样小心存放在箱子里的东西,必定是重要的。
而眼前这把锁确是实实在在的铜锁,不仅死沉死沉的,箱子的做工也很是坚固,不像是以存放东西为目的制作的,箱体很厚,更像是关着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让赵枣儿直冒冷汗。重新握住锤子,赵枣儿决定再试几次,这一次她高高举起锤子,也不在乎动静大不大的问题了,但就在锤子将要砸到锁头上时,一个声音平地乍起:“——住手!”
赵枣儿来不及收手,但还是被狠狠吓了一跳,手一松,锤子险些砸到脚背上。
是谁?赵枣儿把锤子捡起来,紧紧握在手里。她进来的时候屋子里肯定是一个人也没有,而且门被反锁了,这个人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赵枣儿的第一反应,是她又撞鬼了。
暗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身体高挑,但是极瘦,声如洪钟,他挥着手向赵枣儿走近,语气焦灼:“珉娥啊!不要开箱子!没有用的!”
门在赵枣儿右手边五步远,赵枣儿来不及看清那人,只是猛地一扑,扑向门,用力拔开插销,就要逃脱出去,但那人快她一步,捉住了她。像钳子一样的大手紧紧箍着赵枣儿的手臂,赵枣儿被拽得几乎仰倒,她用力甩手,甚至挥舞锤子,却被身后的那人制住了。
“珉娥!你不要犯傻!”那人大声斥责,声音洪亮,却听得出老态:“三井糊涂你也糊涂吗?人终有一死,什么纸人复生哪里可信啊!你莫要固执,难道你要做那不人不鬼的怪物吗?”
那人的声音嗡嗡地在赵枣儿耳边震着,赵枣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那人不停劝说着什么,赵枣儿一句也听不进去,挣扎中锤子砸到了什么,赵枣儿感觉到那人手一松,她奋力一挣,跑了出去。
天井里没有人,赵枣儿闷头往前跑,身后的那人很快追了上来,呼喊着她:“珉娥!快停下!你的身子骨跑不得!”
赵枣儿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那人年纪已经不轻,面容枯槁,两鬓竟是斑白的头发,晨风将男人已经不多了的头发吹起,看起来很是狼狈。他的眼里含着泪,神情焦灼,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向前拦着赵枣儿,嘴里呼唤着“珉娥”。
赵枣儿一时间迟疑了。她感到男人是没有恶意的,从男人的举止里,她莫名想到了“父亲”这个词。
“珉娥......”
赵枣儿迟疑着停下脚步,男人也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他伸出手来:“珉娥,把、把锤子给我吧,不要拿着那东西。”
赵枣儿没有动作,犹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珉娥——”
“赵枣儿!”
那人又要靠近,庄祁的声音突然出现,赵枣儿狠狠打了个激灵,猛地回头转身,看见庄祁大步跑近的身影。
庄祁三两步跑到赵枣儿身边,来不及询问赵枣儿的情况,把她挡在自己身后,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男人捂着额头,那里被赵枣儿用锤子击中了,痛得他龇牙咧嘴,但他极力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庄祁:“珉娥啊,快过来!”
庄祁拉住赵枣儿,直视男人:“这里没有珉娥。”
“你在说什么胡话!”男人显然生气了,看着庄祁拉着赵枣儿的手,脸涨得通红,一瞪眼,正要开口,却见他神情一凝,变得疑惑起来,看着赵枣儿,不解地呢喃:“珉娥呢......这是哪?我怎么......嘶——好疼——”
“孙老班主。”看着男人露出迷惘的神情,庄祁松开赵枣儿的手,回头给她一个眼神示意,而后独自走向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铃铛,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的眼睛竟痴了,下意识地向着铃铛的方向,倾听风里传来的声音。
“听,跟铃铛走,您的儿子在等你。”
“儿子......?”孙老班主缓慢而沉重地眨了眨眼睛:“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