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溪。”胡婷顺着赵枣儿的话往下说。以前在兰湾的家非常靠近兰溪,她们又住在低底,水量大的时候能听见水声很正常。
“外婆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在电话边站一会,电话的这边有个花瓶,玻璃的,这边是相框,好几个相框......”赵枣儿一点点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
胡婷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赵枣儿的话唤醒了她的回忆,之前她一直以为外婆只是站在那看照片,听到赵枣儿的这番说法,才反应过来,原来外婆是在等电话吗?等谁的电话?而从没有去过胡婷旧居的赵枣儿,又怎么能这么详细地描述出来呢?
赵枣儿收回手,她已经不能通过电话机感受到更多。赵枣儿站起来,走到照片墙前,指着一张黑白的女人独照,问胡婷:“这是外婆年轻的时候?”
“是,外婆年轻时是记者。”说起外婆,胡婷有些骄傲。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制式套裙,知性又大方,对着镜头毫不羞涩地展露笑颜,爽朗的模样和胡婷像极了。
“能拿下来看看吗?”
“可以啊,怎么了?”
“就是感觉,照片里的气息,和电话里的有点像。”赵枣儿也不太确定,小心地取下相框,打开后夹板,取出照片。照片后写着一行钢笔小字:
1970年,刘迭芝于白山塔照。
十分文雅的名字,但这条线索不大,赵枣儿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胡婷也不再害怕,尝试着从记忆中搜索有用的讯息,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电话又响了起来。
“哔哔——哔哔——”
正文 98.铃声三响
“哔哔——哔哔——”
“喂?您好......”赵枣儿这一次果断接起了电话。
胡婷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居室内静谧无声,两个姑娘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话筒上。而素来沉默的话筒彼端,传来了由浅至深的呼吸,紧接着是一声咳嗽,从这声咳嗽可以听出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但第二声咳嗽被抑制住了,对方轻轻提了一口气,“......是迭芝吗?”
迭芝,刘迭芝。胡婷外婆的名字。
赵枣儿直接把话筒递给了胡婷,胡婷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敢接,她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显然是被吓到了。不是说没有鬼吗?不是说电话没有电话线也没有放电池吗?为什么电话会响,里头还有人说话呢?
胡婷的三观正在崩塌当中。
赵枣儿确信这不是鬼,但是她又解释不明白眼下的情况,好在还算冷静,没有忘记电话里的人还在等她的回复,沉着回应道:“不是,外婆不在。”
对方明显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松了口气,呼吸节奏慢慢变得平缓:“啊,这样啊,你是迭芝的孙女?”
看了胡婷一眼,胡婷摆摆手,依旧没有接电话的意愿,赵枣儿便道:“不是,我是胡婷的朋友,胡婷出去了。”
“她叫胡婷啊......”对方轻声道。
赵枣儿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变得浓厚起来,仿佛穿透了电话,变成了有形的东西,这种感觉赵枣儿已经很熟悉了,她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共情的能力,对方的气息、能量、灵力,都是能让她发挥共情的钥匙。
“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刘迭芝女士的一位老朋友。”
“那需要留言吗?”
“不用,不用。”对方起先否定了,随后又改变了主意:“我姓贺,加贝‘贺’,回头我会再打过来。”
“好的,再见。”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胡婷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电话突然就有声音了啊,要疯了要疯了,是我幻听了对吧,枣儿一把抽醒我吧,用点力,我不怕疼,越疼越好......来吧!”
胡婷闭上眼睛,一个挺身坐直了,朝赵枣儿的方向伸出脸,但赵枣儿并没有回应她的胡言乱语。
“枣儿......?”
胡婷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赵枣儿端坐在沙发上,姿势还是那个姿势,手甚至还放在才挂了的听筒上,眼睛却闭上了,呼吸平缓沉稳,不疾不徐,表情安详,好像陷入了沉睡。
赵枣儿陷入了共情,在挂上电话的一瞬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