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惨白来。
她给了自己一晚上的时间。
等待结果。
可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没什么的。”
白里小声对自己说了一句。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她对着一方小小的铜镜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过不去也得过。”
少见的,她没有把眉斜斜地飞向太阳穴,只是简单地描得粗重了些。
昨日的衣物在那场打斗中被撕得稀烂,更少见的,白里今日穿了一身黑衣,把头发随意的束了一下,多数无拘无束的披散下来,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有几分失了气色,但又多了年少时的洒脱,接着,在额间绑了一条红色的抹额,嘴角挑起一抹笑。
推开门走了出去。
“丞相。”
“丞相大人。”
“大人早。”
白里脸上带着那浅淡的标志性笑容,轻轻地点着头,回应着那些一脸干劲儿的士兵们,在他们心里白里就是他们的神,想到这些,她的眸色有几分闪烁,心底也泛起了动容的涟漪。
他们的神在面前。
但她白里的神又在哪里?
她有几分徒然地甩了甩脑袋,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应付这心理上的压迫感,但发现,好像没有那么容易。
若是一直如此消沉下去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白里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不停地自我调节着,意图换取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好像还有那么些效果。
她吃饭从来都不挑,往日里,白面小菜也可以吃得十分开心,但今日却觉得分外寡淡。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向嘴里头喂着食物,似乎发现就算是皇帝请的御宴,她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吃的。
“白里?”
白里没有听到阳笙的问话。
“白里?”
阳笙用筷子敲了敲白里的桌子。
“嗯?什么事?”
她略显尴尬地抬起头。
对上阳笙那一双担心的眼睛。
“你脸色怎么那么不好?”
“许是昨日有些劳累过度了,不碍事。”
阳笙皱了皱眉头。
“注意休息。”
“好。”
自从早上开始,从白景尘看到白里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并没有一刻离开她。
白里清晰地注意到了那道目光,却始终没有望向他一眼。
她并没有给那些士兵安排过多的任务,白里首先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瘟疫区,接触到那些病患,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来往京城的饮食,以及客栈的清扫和消毒,仅此而已。
所以深入瘟疫区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们三个的头上。
她本不想让白景尘参与进来的,但奈何他不同意,所以三人一起穿好了斗篷,向病患区走去。
“微臣说的殿下都记好了吗?”
白里主动向他问了一句。
“好了。”
然后他顿了顿又接了一句。
“放心。”
白里点了点头。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病人,病人这种说法都显得过于艰难,首先必须要找到人,这一路上,四村边缘区显得有几分过分的萧条,别说是人了,甚至是连活的生物都没有见到。
猫猫狗狗这些东西暂且不奢求,鸡鸭这些家禽也完全不见,说的更为严重一点,就连烂泥塘旁边都不见得一只癞蛤蟆。
“真是奇怪。”
“的确。”
白景尘接着白里的话说了下去,阳笙也跟着点了点头。
“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白里带头向其他地方走去。
一路上,可以见到草房、木头房、石头房,能开的门全部都开遍了,能进的屋子也全部都进了一遍,有的只是冷锅冷灶,不见一个人影。
随着三个人的深入,他们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结果。
“该不会是?”
白里小心在嘴边说了几个字,然后目光转向其他两人,似乎也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该不会他们全部都……”
她还是没有忍心继续说下去,虽然征战沙场那么多年,她依旧讨厌杀戮,讨厌死亡。
“该不会全部变成了外面那滩黑乎乎的水。”
阳笙帮她说出了她不愿意说的话。
白里点了点头,目光里甚至是一段时间来从未有过的凝重。
然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来晚了。”
她扫视着这荒凉的村落,回忆起往昔,那热闹的景象,每每到了用膳的时间段,村子上总是飘着袅袅的炊烟,那股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