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近身伺候,白景尘才发现是他自己疏忽了,下人不知道白里是女儿郎。
于是亲力亲为把她的长衫脱了下来,里面的里衣被温泉泡湿了,又不能放任她湿着,犹豫了几分,白景尘挑了一段蚕布盖在眼上,为她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规规矩矩,不该碰的地方都没碰。
他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的里衣是他穿上的,他的外衫,又是她穿上的。
一瞬间,似乎真有两人已婚嫁许久了的错觉。
白景尘把白里揽在怀里抱了抱。
之后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晚安,大人。”
之后又轻凑近白里的耳朵,搔着痒说了一句。
“大人身材,真不错。”
脸上带着坏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了去。
留白里一个人在屋里,满鼻子的桃花香,以及红着耳根。
身材不错。
身材不错……
白里猛得一看自己的身上。
一套素净的里衣。
五雷轰顶,这衣服,难道,难道是白景尘换得?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马上打消,然后又想着,或许是汝安。
之后这个念头比刚才那个念头打消地更快。
不可能是汝安,汝安知道她从来都不允许人近身伺候,不可能来更换衣物,另外白景尘在,若是汝安来换衣服,必然会知道她是女人这个这事实,白景尘怎么会这样疏忽。
于是第一个念头东山再起。
看来,这里衣,真的是白景尘换得。
那她岂不是被看光了?
还未嫁人,怎能……
白里哭丧着脸坐在圆桌前,喝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之后手指一拍,却不想顺手勾起了什么。
借着月光看了看,许是一块被圈上了的蚕布,这是做什么的?
她随手往头上套了一下。
蚕布落下来,卡在鼻子上,她的头比白景尘小一些。
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勾起了唇角。
“算你自觉。”
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有几炷香时间能睡了。
滚到榻上,伴着浓浓的桃花香,睡得格外安心。
第二日醒来。
白里起的早了一些,所以梳洗完的时辰也比平常早上个几炷香。
她听见了外面犹豫踟蹰的脚步。
开了门,掩掩地倚在门边上,一双杏眼向上挑着,眉儿飞向太阳穴,顺手挑了个漂亮的抹额带着。
许是和白景尘在一起呆久了,白里身上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fēng_liú样,就比如他现在这般模样,便很是让面前的丫头心神荡漾。
“白玉?何事?”
面前的婢女愣了几秒,从自家大人的美貌中醒过神来。
“恩王,恩王殿下。”
“怎么了?”
听到白景尘的事情,白里语气里总是不自觉地带了点急切。
“恩王殿下不满意丫头束发的手艺。”
白里眉儿挑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
“汝安呢?”
“汝安也不行?”
白玉点点头,眉宇间有几分愁苦。
“退下吧,催着厨房点,本相去看看。”
听了这话,白里心里反而不着急了,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到了厢房,汝安正在给他束一个很好看的发髻。
这不还不错嘛,看着还有那么点贵气。
心里念着,汝安这丫头手艺还是真的好,眼界也挺有水平的。
发束完了,白景尘看了几眼,确实没什么可以挑的。
这已经是好几个丫头给束完以后的成果了。
第一个,太高了。
第二个,太低了。
第三个,太松了。
第四个,太紧了。
白景尘闭着嘴,半天没说话。
汝安脸上带着规矩的笑意。
“不高不低不松不紧。”
“不知恩王殿下觉得如何?”
白里外面看好戏似的看着屋里这热闹。
她想着这白景尘这下没什么花样可以倒弄了吧。
“拆了。”
汝安愣了一下。
“本王不舒服,看着不顺眼。”
“是。”
白里在外面憋了一声笑,可以,这个理由,很有恩王殿下的风范。
白景尘顺着声音转过头。
“既然大人醒了,不如来帮本王束个发,如何?”
白里摆摆手,转身想溜。
白景尘也不急着找她。
“那就劳烦汝安姑娘再束一次。”
汝安一声是回答得有几分哭丧。
白里心里清楚,今晨,她若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