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彤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恼恨地咬紧唇瓣,抓起枕头狠狠扔在地上。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嫁的丈夫吗?她看得出来,他也很努力想给她给性福,可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是只对自己不行,还是从头到尾根本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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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迁在海边坐了一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孙秘书的话,魔咒般揪住他的心。
眼睛出了问题!什么时候的事?前一天的婚礼上,她张着迷茫的大眼睛,难道那时就已经看不清了吗?
该死的女人,什么事都隐瞒不说!现在可好,要变成瞎子了,她一点都不在乎吗?会不会有其他更严重的后遗症?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烦躁地走来走去,海风冰凉,他的心窝有一团火焰,焦灼焚烧。
“宋子迁,不准再想下去!你该想的是你的妻子!”
他狠狠命令自己,然后哈哈大笑,漆黑夜空照不进他的悲伤。他知道不该担心,可是脑子和心脏都严重失控!无法自抑地想到悬崖前她纵身一跳,她对他说:因为这是你想要的!
曾对她引以为傲的掌控,回想起来只有悔意。她为他而跳,那么她也是为他而伤。
“不……”宋子迁冷汗淋淋,衬衣沾在后背上。
清晨,他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
雪彤睡眠很浅,听到动静,睁了睁眼。
他换了衣服,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默默凝视,眼底有份无可奈何的沉重。
她定定回望着他,而后皱眉,起身洗漱。
蜜月的第二日,再次漫步在银色沙滩上,雪彤挽着宋子迁的手,小鸟依人,可横在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某些感觉悄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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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市,一连几日好天气。
雨桐签完解聘合同后,做的第二件事是搬家。新房子年前已看好,贵重或紧要物品也在年前整理打好了包,请来搬家公司,只花了半天便顺利完成大工程。
下午,夏允风过来找她,发现房门紧闭。
晚上,他再次造访。花园的保安认出了他。
“陆小姐啊,她上午已经搬走了。”
“搬走?搬去哪里了?”
“这就不知道了。”
夏允风望着那扇黑暗的窗户,懊悔不已。
“陆雨桐,你打算就这样悄悄地消失吗?”他应该早来一步的。
雨桐要做的第三件事,去医院复检,这才是她最紧张担心的。若是就此失明,将来如何工作?青桐会有多难过?好不容易有了妈妈的线索,失明了将永远不能仔细地看妈妈一眼……
站在路口,她低着头,等待红绿灯。
身边有人影走过,她跟着迈开步子往前走。
忽然,急促而尖锐地刹车声响在耳边,一辆豪华轿车停在距离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陡然停下。
雨桐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本能地躲避,手中的皮包被惯性甩脱出去。
“对不起,三哥。前面突然跑出一个女孩。”肇事司机紧握方向盘,手心汗湿。
好险!再往前开一步,车子恐怕要撞上对方。
被成为三哥的年轻男人面如冠玉,西装考究,拧眉朝车窗望去,正好看到雨桐缓慢蹲下,在捡她的包。惊鸿一瞥中,他脸色微变,闪过惊疑,一手推开车门。
“三哥,您怎么亲自下车了?”
雨桐捡起包,挎在肩上,听到一个温润醇厚的嗓音问候:“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继续前行过马路,却听那人提醒:“小姐,现在是红灯。”
“哦……不好意思。”原来是闯红灯了,怪不得差点撞车。雨桐转身往回走。
“小姐,这是您的东西,刚才落在地上了。”男子第三次开口,目光始终一瞬不瞬注视她的面容。
雨桐摸摸包,发现病历确实不在,伸过手去:“谢谢。”
第四次开口时,司机快步跑下车,毕恭毕敬地催促:“三哥,请您先上车,时间快到了,大家都等着您呢!”
三哥手腕微抬,司机讪讪住了口。
雨桐接过病历本,正好绿灯亮起,感觉到身边来往交错的人-流,她轻轻吸了口气,抬起头随着行人往前走。
“小姐,请稍等。”三哥快步追上,紧盯她美丽的眸子,“小姐有眼疾?”
雨桐无奈地扬起笑:“先生是有心人,观察入微,我正要赶着去看眼睛。”
“我送你过马路。”
“不用……”
“小姐为何不给人一个助人为乐的机会?”
“好吧,谢谢。”雨桐只好笑笑,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好听,嗓音温润柔和,不疾不徐,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意外地没有拒绝。
胳膊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恰到好处的轻柔力道带着她往前走。
司机又喊了声“三哥”,随后叹了口气,赶紧回到车上。
走过人行横道,到达安全区,雨桐无比诚恳地说:“先生,您是个好人。”
“不客气。”三哥仔细打量她的容貌,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名片,放入她手心。
“姚立言,这是我的名片。”
“姚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有需要的话随时欢迎找我。”
雨桐摸了摸名片,放入包中。这位姚立言是君子,可惜看不清他的样子,应该也很年轻,不知道做什么的呢?
她对自己笑笑,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而已,萍水相逢,只怕不会再有交集。
医院,医生对她进行了详尽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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