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抽了口气,他肯定是疯了!轻薄羞辱了她之后,到底还想怎样?
“先处理伤口!”他浓眉低敛,不容分说拉住她往客厅走。
她讨厌他的无理、霸道,让她想起无数的过去……
“不需要你假惺惺……”她像个孩子似的,另一手扳住鞋柜,顽强地与他抗争。至于为何要如此坚持,连她自己都无暇思索,只一心想着不能再向这个男人有一丝妥协。
也许妥协,就是动摇,会将自己再次推向万劫不复。
心如刀割,一次就好。
宋子迁握住她的那只手,血丝仍在蔓延,一滴落在地上。他闭了闭眼,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雨桐愣住。
“不准再反抗。”宋子迁沉声命令。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以想见他此时的严肃表情。
他这是后悔还是担心?
“宋子迁!”
“闭嘴!你知道反抗不了我。”
雨桐恨恨地咬牙,他说得该死的对极了。以前她反抗不了他,应该说从来没想过反抗,可此时此刻,听他霸道威严的语气,她心口颤颤的,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害怕,生怕一反抗,他又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想走,这道门都跨不出去。
宋子迁抱着她,望着朦胧水眸里那抹无奈的忧伤。他分不清盈满胸腔的是何滋味,酸楚疼痛,饱胀得快要裂开。
沙发前,轻柔地将她放下。
“坐着,我去拿药箱。”
他言简意赅,瞬间恢复了她过去最熟悉的那种冷漠。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晚真的吓到她了,也吓倒了自己。
不应该失控的……
体内浓烈翻滚的情感,如果不借由冷漠来掩盖,光是看着她的眼睛、她受伤的手掌,他仍会做出难以预料的举动。
雨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身板笔直,一动不动。
宋子迁进入储物间,拿出白色小药箱。望见沙发上宛如石雕的身影,他绷紧面庞,沉步走回她身边。
反抗无效,雨桐面无表情,任由他处理。她拒绝自己产生任何知觉,等处理完伤口,就可以离开了吧……
宋子迁翻开她的掌心,白嫩的肌肤被铁钉挂开了一道口子,约莫两三公分,伤口不浅,皮肉轻微地绽开。刚才暗红色的血水汩汩冒出,沾染了她大半只手。
冷薄的唇不自觉紧抿成线,他纠结着浓眉,迅速起身打来了一盆水,拧干毛巾轻轻地擦拭。擦净四周的血迹,他夹起棉签蘸上药水,朝伤口处擦洗。
消毒水带来的刺激,雨桐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宋子迁望着她,眼中藏着心疼:“痛吗?”
雨桐扬了扬唇角,浮出冷笑,脸色逐渐变得冷静,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
手上的伤算什么?这点疼痛,跟心口的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伤口有点深,忍着点。”
她闭上眼睛,不给半点回应,无法忘却的往事自由意识地窜上脑海。
宋子迁是冷酷无情的猛兽,他何时如此善心了?
之前不明白,后来已想通。
他每次对她的好,都有目的,当她失去作用和价值,他就会像婚礼上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落井下石……
那样血淋淋的教训,终身难忘。
尽管她好像不觉疼痛,但宋子迁依旧小心翼翼,动作谨慎到近乎笨拙。想到上次自己后背受伤,她亲自帮忙缝针上药的事。
如果,那时候她也喜欢他的话,一定很煎熬吧……
时间分秒过去,他处理得很慢。
雨桐闭眸忍耐着。
终于,他清洗完伤口,开始洒止血药粉。
“明天的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雨桐霍然握紧手指,死死地盯着他。
他知道了,有必要这样直接揭穿吗?
“别动。”宋子迁飞快打开她的掌心,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欠你的不只是一声对不起。但是明天,你放心便是。”
雨桐皱着眉,无言以对。
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刚才她的紧张又渗出来的血丝,然后覆上纱布。
可以走了吧!雨桐没有问,径自站起身。
宋子迁看着她,她不肯说话的时候,他真的无可奈何。
“伤口不要碰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人帮忙。”说完,他马上自我纠正,像是自言自语,“昨晚手术你应该会在医院养些时日,有护士照顾也好。”
雨桐置若罔闻,找准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宋子迁定定地站在沙发前,没有追,而是不轻不重突然问道:“那天在医院旁边的巷子里,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吗?”
雨桐僵住了双脚,脸上浮现隐隐的激动。
他上前两步,拉近距离,再问:“那天我也抱了你,你却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真没认出那个人是我吗?”
哪怕不可能拥有她,但被她误会成夏允风,他的心,不是没有芥蒂的!
雨桐深呼吸,回头,总算开了口:“你追到她了吗?”
宋子迁再上前了两步,站在对她伸手可及的范围里。他审视她掩不住波动的面容:“你从没提过你的妈妈。”
她嘴角颤了颤,眼中多了丝渴望:“你说啊,你追到她了吗?”
换来了他的沉默。金叶子,人没追上,但看到背影,确定了她就是在婚礼上搞鬼的幕后黑手,这个事实让他如何能说?
等不到回答,雨桐嘲弄地一笑:“算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