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发现了这一点,很快收起了笑容。这狗,该不是宫丞弄来的吧?他有些恼怒。
宫丞走过来,伸手在狗的头上摸了摸:“哪里来的狗?”
郁南怔住,难道不是宫丞弄来的?
“出去看看,说不定主人正在找它。”宫丞提议道。
郁南抱着狗走出院子,来到沙滩上。
四周都除了他们没别的建筑,到处黑漆漆的,只有泳池和院子还亮着光。
外面的风吹得更大了,到处都空无一人,哪有人在找丢失的宠物?郁南看了小狗的脖子,上面也没有项圈,他有些疑惑了。
“可能是流浪狗。”宫丞站在身边,因为身材高大,影子几乎将郁南的完全覆盖,“我念书时也常在这附近见到。”
他单手揣在裤兜里,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将狗接过去,“先赶出去,如果明天它还在,就让人带去查一查看有没有病。流浪狗很脏的。”
郁南忍不住道:“不脏!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它,它这么活泼,就算有病也能治好。”
宫丞还没开口,他又急匆匆地说,“不要用回国来威胁我,我不是在拒绝你,这不是一回事。”
见他这么敏感,宫丞便道:“你想要?”
郁南噤声了,他人在国外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能对小狗负责。半晌,他说:“好,你带去检查,但是今天先不要赶出去,我把它放在院子里。”
宫丞却笑了下:“算了,先让它陪你几天,等你回国后再给它找个主人。”
两人许久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候。
一同散步般慢慢地走在回别墅的路上,郁南心事重重,他和宫丞这样相处着,完全违背他的意愿。
宫丞道:“我以前也养过一条狗,它特别听话,什么都懂,可惜后来死了。”
若是平常聊天,郁南这时应该接一句“怎么死的”,可是他现在不能,也不想。
宫丞不在意,继续道:“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吧?”
郁南他记得这件事。
宫丞:“那次我正带着它玩,它被绑匪摔死了。”
郁南顿住脚步:“摔死了?”
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绑匪?
“对,因为它很护主,叫得太大声,绑匪不想引起旁人注意。”宫丞说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痛苦,很平静地叙述着,“我被药晕了,原本不知道,回来的时候问我大哥,他告诉我的。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养过狗了,再孤独的时候也没有,因为我很难去体会到一段感情的存在。”
郁南听到这段往事,时隔多年也觉得凶险惨烈。
不过,宫丞也会孤独吗?
现在想一想,好像是的。到了宫丞这个年纪,父母都早逝,唯一的大哥去年也走了,只还有一个宫一洛是血亲。
宫丞说这些,是让他心疼吗?
他并不会,甚至觉得别有深意。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站在这里听宫丞说一句话。
*
等回到别墅里,宫丞亲自找了个软垫给小狗睡觉,郁南和小狗玩了很久。
小周来送狗粮的时候,他还趴在沙发上任由小狗咬他的手指。
“宫先生昨天挑了好久。”小周笑道,“我在宠物店把每只狗都拍了照片给他看。”
郁南愣住:“……是吗?”
现在宫先生在认真追求他,小周看在眼中,放下狗粮等物忍不住多嘴:“他担心你无聊,等你回国了,这只狗会送回去的。”
说完,郁南没再作声,是了,试问这么小的狗怎么能可能在这种专人养护的别墅区流浪,还那么巧流浪到这个院子里来?
宫丞在干什么?
这超出了郁南的理解范围。
小周走后,郁南开始放空了,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和狗玩了之后要洗手。”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水池边了,宫丞在给他洗手:“不要忘了,否则细菌带到肚子里会生病。”
郁南忽然说:“你不用这么做。”
宫丞将泡沫仔仔细细地抹在他手指上,一根一根地洗,再用毛巾擦干净:“嗯。”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郁南转身看着他,眼神清澈,“我的意思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甚至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的。”
是时候打破这奇怪的相处了。
他与宫丞交流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得回国。
他说得这么清楚,宫丞应该明白。
宫丞捏着他的下巴:“你也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让你感谢我。”
刚摸过冷水的手指冰凉,冰得郁南心里发毛。
宫丞靠近一些,用有些冷的嗓音道:“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给你太多时间,后悔我竟然想慢慢地打动你。事实证明,只要我不看着你,你就会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结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