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拍,你们先回屋里。等有了,我再喊你们。”
这个提议不错。他看看简嘉,问她:“冷吗?”声线有种冰白的温柔。
简嘉没理他。
等回到屋里,搓搓手,杜小冉说:“我觉得,陈医生还是有诚意的。这么冷,在外头给你守着极光。他刚才跟我调弄三脚架时,手冰凉,”随后,赶紧又说,“别误会,不小心碰到的。”
简嘉默默卸下身上的全副武装,眉毛微挑:“他是跟你献殷勤,我又不拍照。”
杜小冉哼哼笑一声:“是,没有你,我想陈医生也会帮忙。或许,他看上我了,程程,既然这样,我出手了啊?”
简嘉脸一红,她抿紧嘴巴倔倔的:“你喜欢他就去追啊,跟我讲干嘛?”
“啧啧。”杜小冉翻她个白眼,“口是心非,你和他,晚餐时应该一起吃个烤鹿肉谈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简嘉心里刺疼一下,声音小下去。
这一夜,也只有一次机会,没有再出现极光。
商量一下,第二天,离开萨米人的小木屋和帐篷。简嘉和杜小冉拿好行李,设备送回来了,但没有见到陈清焰。
也许,因为她们起的有点晚,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的,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主人给她一张便笺,上面是陈清焰的字迹:
程程,你的短发很好看。
包里还有一封信没有看,简嘉接过来,草草看两眼。之后,揉成一团,丢了垃圾桶。
她不需要他的夸奖。
她们离开此地,奔赴北冰洋附近的极光基地。那里,光污染比较少,同样是拍摄极光的好地点。
陈清焰是在她们离开后,才动身,小木屋的主人无奈对他指了指垃圾桶:
里面躺着皱巴巴的便笺。
他眼睛暗下来,这里的白天像白衬衫一样干净,但开始缩短,离极夜咫尺。
在路上,简嘉挑些照片发回去。其中有一张,她忽然发现,陈清焰就在镜头里面,离她不近不远,站成一道黑色的风暴。
她想起两人并肩看星空的一刻,好像,两人都如赤子。
南城。
沈国华一家住在某小区的联排别墅,前后有独立的小花园。这个季节,藤本月季依旧在开,但有凋零迹象。不过,温暖的时令里沈家的这片花墙打理得非常扎眼,快递员很熟悉这里。
沈母把快递拿进来,没有寄件的信息,不太对劲。
但收件人,清清楚楚写的是她的名字:李砚。b r
犹豫拆开,里头是封信,和几张照片。
信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两行字:欣赏下你女儿□□的样子。对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问问你丈夫操了多少女学生。
照片都是特写。
李砚眼前一黑,几乎坐到地上。她一个人努力撑了片刻,楼上沈秋秋在药物作用下刚刚入睡。
她默默来到书房,沈国华在写字。这里,一排排书高高耸立,无数先哲的巅峰,丈夫又在无数的巅峰里取暖。
信摆在沈国华的眼前。
“后悔把姓周的小姑娘弄上床了吗?”李砚没什么感情,从女儿出事,到网上热帖,她已经变得坚硬又冷酷。
沈国华放下毛笔,他说:“她是我中年危机里犯下最大的错误,对不起,我没禁得起诱惑。”还是陈词滥调,眉毛里似乎是痛苦、愧疚,但心里怀念的,依然是如何夺走那美丽小女孩的童贞,他一辈子忘不掉。
宣纸上的柳体算什么?
他在她的身体里早把柳体写的烂透,泼墨淋漓。
佛金道玉,儒作两翼,他真是渊博坏了——把金玉和翅膀的纹理用狰狞的力,全都篆刻进十四岁的身体里,如何不美妙?
超过十五岁就不美了。古人说,十五及笄,意思是她要做妇人,青春收敛、消耗。
李砚知道眼前自己的男人会洋洋自得到哪种地步,被小女生环绕,光是稚嫩鲜美的眼神,就可以让疲惫行尸的中年起死回生--
肉白骨、添劲筋,换新血。
没有皱纹、没有浑浊,一切都是娇艳未开的蔷薇花骨朵。她们才是他和道之间立的约。
“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家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一群小贱人来破坏我的东西。”李砚露出中年女人独有的锐利杀气,她厌恶地看了丈夫一眼,又怜悯他。
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很精明,开庭在十二月。
要他们自乱阵脚,要激怒他们,李砚心里对丈夫的恨意早被某些东西取代。
她手里,有让周涤非下地狱的要害。
这个时候,开往北冰洋小镇的旅途中,忽然飘起雪。本来,四周已经全是无情无尽的白,透过车窗,能看到层层叠叠云,悬在白色的尽头。
“俄罗斯车的性能真好,这样都能开。”简嘉笑着往外看,“燕山雪花大如席,这才是大如席。”
杜小冉只觉得隔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