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这次复查完,我想……”
母女俩同时停下脚步,有人站在前面,高高瘦瘦的,手里拎着在夜色掩盖下简嘉也能认出来的包装袋。
简嘉让母亲先上楼,她很生气,住同一个公寓,最大的坏处就是随时随地都能偶遇阴魂不散的前夫。
“信也在里面。”陈清焰直接走过来,把包塞给她,“吃了吗?”
不知为什么,简嘉又想笑,陈医生也是红尘中人,他冷淡着脸,问她最烟火气的问题。
“我中午去吃了米粉,味道不错,改天我们一起吃。”陈清焰又提这个,“不过,这家的辣椒油确实很辣。”
简嘉听得没头没脑,她没扔开袋子,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说:“没事我要上楼了。”
“有,”陈清焰非常沉静地看着她,“沈秋秋伤害你没有?”
空气凝滞下来。
简嘉心口直跳,她摇摇头,把头发别到耳后:“你知道了?”
“程程,我欣赏你磊落正直的品格,但下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要先记得保护自己好吗?”陈清焰意外地摸出烟,他抽出一根,却把一款纯银打火机递给她:
“能帮我点 烟吗?”
简嘉静静看他,但还是接过来,在火焰亮起时,他偏过头,微微蹙眉就着点燃了烟。
熟悉的烟草味。
简嘉有点失神。
“谢谢,”陈清焰说,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你没受伤就好。”
两人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陈清焰叼着烟,把风衣脱下给她披上,简嘉问他:“你不冷吗?”
陈清焰笑笑,他穿着薄高领毛衣,整个人更显修长。
“你说你戒烟了。”简嘉捏着他的风衣,垂着眼说。
“嗯,是戒了,但今天我看到那个视频,又很想吸烟。”陈清焰面色在须臾闪烁的火星里,沉似湖水。
简嘉身子像被定住,微颤着声音:“是不是因为沈秋秋打她了,你心里很难受?”
没有回答。
陈清焰只是狠狠吸了口烟,下一刻,他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朝一边撑着。另一只手,忽然扣住简嘉的后脑勺,把她送到眼前,又重又凶地撬开她的嘴唇,开始用力吻她。
两人唇舌像交尾的蝶,陈清焰又强势地让人害怕,他身上,仿佛积攒了无数台风一样的漩涡,把简嘉带进去。
她被吻的浑身发麻,袋子掉在脚边。
“我担心你不行吗?”陈清焰在松手时,喘息说,他眼睛里有怒火,这竟让简嘉有些害怕。
看起来,陈清焰在生气,但死死压着。
“沈秋秋如果掉过头来打你,你打得过她吗?你还没被她打够?你逞什么能呢?”一连几问,陈清焰冷不丁提到难堪往事,他语气似乎冲了点。
是无心的。
简嘉眼睛里迅速浮起眼泪,她霍然起身,“你又凶我……”她太委屈,眼泪掉的极快,是,自己就是个傻缺,正如周琼所说。无论做什么,陈清焰都有凶她的理由,没有理由,他也凶过她不是吗?
她觉得自轻自贱。
简嘉把风衣砸到陈清焰头上,她头也不回地跑了。陈清焰迅疾跟上,三五步就追上她,从身后死死抱紧了她。
简嘉剧烈地挣扎,但没用。
“程程,程程,”陈清焰连声喊她,“对不起,我语气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跟许远的事刚过去没几天,我太害怕你再次受伤。”
他把人扳过来,搂在胸口:“对不起,我跟你道歉,程程,原谅我。”
简嘉哭着砸他,心里酸涩地要命:“她手机铃声也是巴赫的平均律,你爱她,为什么总招惹我,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负,随便怎么欺负都行,你不要总出现在我面前好吗?”她伤心极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有187那么高?
无处可逃。
陈清焰去亲她脸上的泪水,心口一直隐隐作痛,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难能获得简嘉的信任感。
等简嘉平息下来,他把袋子找回,把她送到楼下,主动说:
“我没有去见她,程程,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去见她。”
他确实没有,但他同样不能说谎。
陈清焰沉默了片刻,“但我托程述去探望了她,程程,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男女之情,可她发生这种事,我只当她是一个认识多年的故人……”
他朝前靠近她一步,声音低沉,“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
这些话,让简嘉意外。她陷入奇怪的情绪里,如果,陈清焰知道了这件事,却毫无表示,她会觉得他可怕又冷血,十年的爱人说不爱就不爱了,死死活活无动于衷。但他表示了,自己同样不舒服。
简嘉没说话,转身进了电梯。
这一回,她没有看信,没有拆封,说不清是期待是畏惧,简嘉觉得自己需要个空间,冰冷的那种。
这也是个容易遗忘的时代,每一天,都有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