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芬见来了这么多人,她一手按着自已被扯弄得有如蓬草的乱发,动作迅速地跳上窗台,着势要往下跳下去。
“不要啊!”
神智不清的谢军猛然一惊,他使劲全力硬是将窗台上妈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里是五楼,跳下去肯定会没命,看到妈妈被自已拉下来,他长长地舒了口。
在众人的惊呼声,谢军晕了过去。
在大家一拥而上擒住莫少芬时,谢宝权奔到儿子面前,将儿子抱了起来,心疼地大声呼喊着。“儿子、儿子,你可别吓爸爸啊,你醒醒啊!醒醒啊!你妈已经疯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沐阳让护士给莫少芬打了一针镇定剂后走到谢宝权身边,“赶紧送去门诊处理他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不晕才怪。”
谢宝权抱着儿子奔跑起来。心里不停地说,儿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爸爸所挣的一切都是你的呀,你一定不能有事!
沐阳看着谢宝权的背影冷哼,“现在知道心疼儿子了,早干什么去了?自已把一家人都害成这样,现在还惺惺作态,真是会作,不作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残局。”
骂过之后,沐阳又摇头,心说,不作自已也没什么好处,还是让他继续作下去吧,这种人,赚的钱也不是什么干净钱,不要白不要。
可是,要了也是白要,他从谢宝权那里拿来的钱,到最后还不是要输出去。
即使是这样的循环,沐阳也没有打算放弃把谢宝权当成提款机的打算,是姓谢的自已撞到枪口上来的,也怨不得他沐阳心狠手辣了。
谢军的头部被莫少芬砸伤,足足缝了十来针。
每一针都仿佛缝在谢宝权身上似的,看着医生抽拉针线,他的心就紧跟着一阵抽痛。
他心疼儿子,好怕儿子脑部受到伤害而变成傻子。
虽然谢军没有亦云聪明,也没有亦云帅气,可同样也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谢宝权的血啊。
谢宝权心痛难耐,甚至想要替他分担几针。
在这一刻,谢宝权似乎有了想收手的准备,要是莫少芬一直这样疯下去,儿子也会伤心欲绝。
看来,沐医生确实是会办事的人,收了他的钱后,莫少芬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现在疯得连自已的儿子都要伤害。
谢军醒来的时候,看见老爸正在流泪。
谢宝权将他扶坐起来,“儿子,你终于醒啦,你知道吗?你今天吓死老爸了,都怪我不好,明知道你妈会伤人,还将你一个留在病房,要是我们再晚来一会,你肯定会被妈给伤害至死,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要任由你妈伤害你?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她只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你不必对有什么愧疚之心,要不然,你还会被她伤害。”
听着老爸的喋喋不休,他的头疼痛起来,轻轻地呻吟着。谢军想起了所发生的一切,他见自已躺在病床上,急切地问。“爸,我妈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你都快被你妈整死了,还担心她干什么?”谢宝权皱了皱眉头。“以后没我同行,你不许一个人去见你妈,万一她发起疯来再伤害你怎么办?我可不想今天这样的事再发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以后怎么办?”
虽然他还有亦云这个儿子,可那是不敢公开承认的儿子,也等同没有那个儿子,所以,他觉得谢军对自已是特别重要的。
“爸,我没事的,妈现在正病着,等好一些就会认得我了,你和我都是她的亲人,要是我们都放弃了她,那妈这辈子就完了,我们不要放弃妈妈好不好?”谢军甚至是在哀求着。
谢宝权放在儿子头上的手轻轻地抚着,他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儿子的伤口边缘,心有余悸地说。“你妈已经疯了,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看看今天,我们父子俩都受了伤,还有旁人也受了轻伤。还好你妈重伤的不是别人,要是伤了别人,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儿子啊,不是爸爸要放弃你妈,是我真的没办法啊,一个疯子,随时都会伤人,我们还是少靠近她为妙。”
说着,谢宝权也流下伤心的泪水,他不是为莫少芬而流泪,是为儿子流的。
对莫少芬没有感情,对面对自已的亲生儿子,谢宝权无论如何还是真情流露。
谢军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想要替老爸拭去泪水,原本模糊的视线,在注视老爸的时候,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起来。
他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见老爸脸上的每一道细纹,光滑的泪珠顺着老爸的脸庞,无声地滑落下来,他将手慢慢地伸了过去,轻轻地拭着。
“爸,不要难过了。”谢军哽咽着,“我不回学校了,我会留下来和你一起照顾妈妈。家里有事,儿子也不能让爸一个人独自承担,我现在长大了,我可以替爸分担一些事。工作上的忙帮不上,但照顾我妈还是在得上忙。”
谢宝权激动地抓住儿子的手,“儿子,你可千万别这样想,前途要紧,学业不能耽误,你要是这样半途而废,我怎么对得起你妈?你妈这辈子没文化,她心心念念就是让你多读点书,你这样做,不是替我分担责任,而是让爸更加愧疚,你不能留下来,你一定要回学校去。”
父子俩的手彼此紧密相握,但谢军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来自亲人的安慰。
他的手在渐渐地抽离出来,一点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