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这份魅力不仅来自于他的相貌,还有他与人相处的细心温柔。
慕眠和亚当斯在他的套房里用餐,没有别人来打扰他们,餐饮也很美味。
亚当斯很擅长给人合适的私人空间,言语交谈也轻易让人放松,使得明明是第一次相见相识的人,都会对他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用餐的时候他们不再谈论朱雉的问题,也没提起游轮下层的黑暗,而是谈起了亚当斯的作品。
虽然在画展现场,慕眠并没有停留太久,但是每一幅被她看过的画都被她记住,对于那些画的理解也不仅仅是表面。
然后一直做个人形背景墙的李跃就再次惊愕,惊讶慕眠竟然能跟上亚当斯的思路,和他交谈得很轻松愉快。
这不是假装出来的博学,艺术意识这种飘渺的东西,不是光凭死记硬背就能提高学会的。而且每个人对艺术的嗅觉、审美都不尽相同,不能说你的是对的,他的就是错的,只是各有各的观点而已。
平日里能碰到一个和自己三观相同的朋友都难,更何况是在自己喜爱的艺术领域上,碰到能和自己神交的知己了。
全程亚当斯都维持着愉悦的心情,从他脸上的笑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松快。
“为什么要把那幅画取名怒火?”
“那幅画的灵感来自我心里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说,你作画的灵感都来自你的情绪?”
“不一定。”亚当斯轻笑道:“只是这一次的风格来自情绪。”
“快乐,难过,忧郁”亚当斯注视着对面坐着的慕眠,金色的眼珠子因情绪变得深沉,呈现更神秘的暗金色,“天真、纯洁,带来的都是不一样的感受。”
“你后面说的不是情绪吧。”慕眠双手撑着下颚,疑惑的问道。
亚当斯笑道:“不同的情绪流露出的天真气质也会变得不一样,不同的天真,流露情绪时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慕眠歪头,“我听不太懂。不过,我觉得你的画真正的情绪只有一种。”
“嗯?”亚当斯意外她的言论,“什么?”
慕眠道:“空虚。”
亚当斯瞳仁一缩,愣在原地。
慕眠笑颜如初,轻轻道:“你很迷茫吧?找不到准确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去往哪里。你很空虚,所以需要外来的刺激填补,要不然你会发疯的。”
亚当斯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评价都不会高兴。
李跃也惊呆了,不知道慕眠怎么会得出这种荒唐的结论。
慕眠回忆着画展上的一幅幅惊艳之作,道:“你并不喜欢杰克和萨拉他们对吗?但是你还是和他们在一块,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因为就算你不喜欢,可是你又理智的明白你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疯子、变态、异于常人的艺术家。”
“可是你又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呢?甚至于你比他们更不堪更虚伪,至少他们坏得明白,并认同自己的黑暗,你却明明融入了这个圈子,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居之所,却又抗拒把自己打上和他们一样的标签。”
“你伪装成更完美的绅士,成为普通人眼里的成功人士,被普通人们爱慕奉承,可你能接受普通人吗?你接受不了。你受不了普通人看到你的表面,更受不了他们知道你的本性后对你的排斥。”
“你的傲慢、虚伪、清高、才华,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你站在疯子和凡人之间徘徊不定,站在灰色地带,退不得进不得。”
“这个地带里只有你一个人,谁都无法理解你,你也无法去将就别人,可人最受不了孤独了。每一天对于你来说,都在加深你的空虚,加深你的迷茫,折磨着你的身心,将你拖进更深的灰色地带,你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对吗?”
慕眠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亚当斯的面前,双手捧着亚当斯冷漠无情的脸庞。
慕眠嘴上的口红因为刚刚吃饭,已经有点糊了,不那么完美精致,却打破了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隔膜,更诱人更引人摘取。
这张红唇勾着天真甜美的笑,柔柔的说道:“这样下去你会疯的,不愿再一个人呆下去了,所以你选择了分裂。让迦勒亚当斯生活在白色地带,让另一个自己,融入黑暗中。”
“对吗?”慕眠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道:“该隐。”
椅子上的人还是亚当斯,却又好像不是亚当斯。
如果不是确定亚当斯坐在这里没有动过,旁人见到他,估计会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亚当斯是双胞胎兄弟。
深棕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深邃俊美的五官,明明之前这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是无比优雅高贵而温柔的。此刻什么都没变,唯独一双原本灿烂的金色的眼睛,变成更幽邃的暗金色,就让这张脸的气质变得天翻地覆,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两人对视了一秒,亚当斯突然把慕眠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捏住了她的下颚。
这个动作强硬,不过力气并不大,恰到好处得不但不会让异性反感,抬头看到亚当斯低下来的脸颊时,反而还会心跳加速。
亚当斯的嘴唇和慕眠的嘴唇相隔不到一厘米,他停了下来。
在李跃的角度看,却看不出真相,只会以为他们真的接吻了。
慕眠感受到亚当斯的气息,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你要亲吻我吗?”
亚当斯用大拇指擦拭慕眠嘴唇残留的口红,口红印擦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