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呼吸加重,黑眸暮然收紧,有抹痛札闪过,“忆雪,不要问了。是好朋友,今天陪我一醉。”
房忆雪见她脸上有一抹决绝,重重叹了一口气,“一醉方休没有问题,但有几句话,我总要问一问。你现在从墨家搬出来了吗?”
“嗯!”
“住哪里?”
“酒店!”
“为什么住酒店?”
陶意脸色一僵。她从墨家出来,一路走下山,到了十字路口时,她茫然了。天大地大,哪一处才是自己的家。
可以遮风挡风,免她苦,免她惊,免她四下流离……
没有!
那么住酒店和住家,又有什么分别。
陶意的沉默,让房忆雪的也跟着沉默了下来,许久,她道:“实在不行,你搬来和我住吧,多个人,可以陪着说说话,也能早点走出来。”
陶意感激一笑,“谢谢你,忆雪!”
“谢个鬼啊谢,再说一个谢字,老娘分分钟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毫无预兆的,陶意的心被刺了一下,又被热水烫了烫。
很暖。
这便是好朋友,不问缘由,不问是非,陪她一醉。
“干杯!小意,为了崭新的明天!”
“干杯!为了遗忘从前的一切!”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陶意听着这声响,闭了闭眼睛,猛的灌下一口酒。
……
顾家大宅。
书房时。
顾正亭看着面前的女人,眯光微微一闪,平静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和爸爸商量过了,顾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面,所以想把孩子接回来。”
尹琴月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抹痛楚,片刻后便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她跟了他二十年,实在太清楚他的脾性。
这样的口气,绝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他有婚前有个私生女,希望她能心胸大肚一点,容孩子进门。
放在膝上的手,死死的握头拳头,她得体的摆出微笑,“这孩子这些年流露在外面,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顾正亭眼睛一亮,嘴角泛起笑,像极了一个温柔的丈夫。
他很清楚琴月的话,代表着什么。夫妻二十年,她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便是他为什么不娶青烟最大的原因。
因为只有世家出来的女人,一言一行才会有这样的分寸的,她懂得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次要的。
“确实吃了不少苦,她的母亲早早去逝,陶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一门心思算计着她!”顾正亭实话实说。
尹琴月淡然一笑,缓缓站起来,温柔道:“既然找到了,当然不能流落在外面,你放心,我会把当她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顾正亭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她身边,柔声道:“谢谢你,琴月!”
尹琴月脸上的笑不减,心里却是浓浓的苦涩,“我让佣人帮孩子收拾个房间。”
“这个不急!”
顾正亭拦住,“孩子们面前,还需要你帮着说了下。”
尹琴月忍住锥心的痛,笑道:“放心吧,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别工作的太晚。”
顾正亭看着温柔的妻子,心中松中一口气,接下来,便是陶家和陶意了!
……
此刻的陶家。
死寂一片。
陶斐坐在沙发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眉间的川字眉,像三道深深的丘壑人,始终拧在一起。
顾正亭?
陶斐从嘴里咬出这三个字。
他应该想到的,当初他追求青烟时,从她口里听到过一次这个男人的名字。
当时他是个小小公务员,家境清贫,而人家却已经是政坛新秀,大家出身。
他和他,跟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房里间,杜若昕躺在床上,哀声不断。
那个杀千刀的男人,竟然让人把她重重的扔进了垃圾堆里,她顶着一头烂菜叶,从垃圾堆里爬起来,听着四周的嘲笑声,真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门铃响。
杜若昕听到男人去开门,然而便没了声音。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到陶家来。她一掀被子,冲了出去,只一眼,便像被雷劈中了似的。
他!
竟然是他!
“顾……顾部长……您怎么来了?”陶斐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跺跺脚,就能让b市政界抖三抖,别说他现在惹不起,就是从前当市长时,见了人家,也只有低头拍马屁的份。
顾正亭阔步踏入顾家的大门,眼睛在四处转了一转,站在那里不动了。
陶斐立刻哈着腰走过去,诚惶诚恐地想将人请到里面坐坐。
“不必了,我今天来,只是为了陶意的事情。”
陶斐陪着笑,“顾部长,我是真不知道小意是您的女儿,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
陶斐的话还没说完,顾正亭冷然的眸子便扫了过来,里面是森森的寒意。
他在知道陶意是他的女儿之后,立刻请人去查了陶意的生平。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陶意竟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那么多的苦!
被陶家这种人家的女儿算计不说,还设计人想要强暴她,这种事情,让顾正亭杀人的心都有了。
冷冷地看着陶斐,“你不知道小意是我的女儿,所以就可以让你自己的女儿那样糟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