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阎愣了一下,见包馨儿单手扶着扶梯没有摔倒,便松开了手臂,顺着她的力道向后移开了些距离。
“怎么了,生得哪门子气?鼻子都气歪了。”齐阎勾唇看着她,眸光温柔,心却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那种想一下子冲破阻碍的**而不得,令他无比煎熬,如果可以,他很想一下子将事情解释清楚,可又怕她一时无法接受。
包馨儿依附楼梯斜站着,细藕般的手臂死死勾着扶手,敛着长睫,不言不语,小手在腰间扒拉了好几下才解开下身的男士衬衣,接着手一扬,纯白色的衬衣飘然而落在楼下的鸢尾花枝。
齐阎的目光随着自己的衬衣飘落,定了几秒后,不由得摇头失笑,回过头来再盯着包馨儿看时,眼底的笑意更加泛滥,像是在纵容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又看了眼腕表,他说,“我们先去用餐,边吃边聊好吗?”
“不好!”包馨儿终于抬眸,男人性感的肌理闯入她的眸,她感觉得出来,这一瞬,心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竟在脑海里勾勒男人胸肌坚实的轮廓,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唇瓣,努力驱走不断升级的火热画面……
“我们回房聊。”齐阎说着,伸手要去抱她。
包馨儿适时地伸出手臂横在两人中间,神情之下,是坚忍佯装而出的平静,嗓音很轻,却很有力,“就在这儿说。”
齐阎伸出的手,只好抬高摸了摸她的后脑,转尔转过身看向齐阔,“你回避一下。”
齐阔愣了一下,齐阎的双腿缝隙间,隐约可见包馨儿斑驳的腿部肌肤,心理建设差的人,怕是见之会做噩梦,目光收回,耸肩笑了一下,“哦,好的,好的。”
走出去时,齐阔将齐阎踢倒的几盆花重新摆放好,然后轻轻关上门。
片刻的宁静之后,齐阎高大的身子又转回来,包馨儿的目光早就不在齐阎身上了,而是双手扒在楼梯扶手上,看着离自己不到一米的鸢尾花,她只要弯下腰,就可以触碰到那些紫色的花朵。
可是现在的她,连弯个腰这种简单的动作都难以进行,想着想着,才发现原来自己很可悲。
齐阎看着包馨儿的侧脸,柔美的线条令他忍不住想轻轻捏一下,然而这一刻,这样的心思只得收敛。
“你怎么这个样子出来了。”齐阎先声质问,语气透着明显不悦,不再低语温柔,不过,如果包馨儿转过头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齐阎是纯心故意的。
包馨儿冷冰冰地回一句,“我这个样子,令你感觉非常糟糕,是吗?”
“你大可以叫我上去。”
“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我让你赤脚光着腿出来了吗?”
“让我穿你裤子吗?那么长,我怎么穿,还有你的鞋,四条腿我都无法走稳,再趿上你的拖鞋,不知要摔多少跤呢!”
两人近乎争吵起来,只不过包馨儿的嗓音越来越无力。
齐阎自然听出她的嗓音,赶忙将笑容重新挂回脸上,小心翼翼扳过她的双肩,女人轻颤不止的长睫像翎羽般轻轻刮过他的心,意外地泛起一丝疼,“你说你又不是小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光着脚丫子,万一着凉生病了怎么办,你那么讨厌医院……”
“你没发现吗?自从又跟你在一起后,我又很快适应了去医院的节奏。”包馨儿垂着眸子,故意忽略他话里的关心成分,故意将两个“又”字咬得很重。
齐阎眼底滑过一抹懊恼,三两下脱下了自己脚上的皮鞋,然后猫下腰,不顾包馨儿反抗,硬是将她的一双小脚丫塞进去。
“感觉到地面的凉吗?感觉到鞋子里的暖吗?”齐阎站直身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包馨儿,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这段时间,你这里想了些什么?嗯?”
包馨儿的思考还停留在“感觉”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腿脚竟然有了知觉,也许是因为内心一下子变得激动,掩面抽泣了一声。
齐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起来,“自从回到旧金山后,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忽视自己的健康,我是说过要照顾你、爱你一辈子,可是你都对自己无足轻重了,我一个人再努力,也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齐阎的话总能令包馨儿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与六年前截然不同,而且齐阎也是做得比说得多的人,看着这样的男人,包馨儿很想撇开一切,用心回应他给的爱,可身处此地,内心更多的还是不解。
齐阎见包馨儿看自己的目光比适才柔软了许多,暗自舒了一口气,再吸一口盈满鸢尾气息的空气,整个人的神情比适才放松了一些,本来欲抱她回房,却非常想知道她这样站着,到底能够坚持多久,这样想着,转身去楼下捡衬衣。
“你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看着这一屋紫紫绿绿的颜色,包馨儿只觉无比压抑,干脆直接开口。
地上能落脚的地方就那么一条弯曲至楼梯的小径,他的衬衣被包馨儿扔得很有技术,恰巧在那一大片鸢尾花的正中间,要想拿到衣服,要么飞过去,要么踩烂那些花走过去。
包馨儿看着齐阎拿不到自己的衬衣,有些幸灾乐祸,可又想不通,齐阎傻了吗?卧室里有那么多衬衣,何必非要拿这一件?
齐阎从角落里找来一根撑衣杆,想必应该是六年前徐妈在这里照顾时留下的东西。
利用撑衣杆很轻松地拿回自己的衣服后,齐阎一边往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