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
那男人方才喃喃自语中,不经意提到一个“玄”字。
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又怎么才能让他将知道的,说与自己听呢?以他讨厌她的程度,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可是躺在榻上,云中秀却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
她不敢起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昏迷”多久。一直捱到外面有的说话声,她才缓缓从榻上坐起了身。
本想将外面的人唤进来,伺候她梳洗。可声音到了嘴边,她又连忙吞了回去。
因为她眼神瞄到了那雪白被单上的一滩肮脏印迹,似是一个耻辱的讯号,在提醒着她,不一样了,今日和昨日不一样了,你再也不是从前的云中秀,你再也无法坦然面对别人质疑的目光,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云中秀与他毫无关系一.
他与她昨夜发生的事,恐怕在这打个哈欠都会被传到千里的皇宫中,早已经传遍了吧?
有多少人在暗中看她的笑话?又有多少人想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嫉妒到恨不得将她除之后快?怎么面对呢?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日后的生活呢?
紧紧栎`着那一滩耻辱的印迹,云中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恨自己,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重活一世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她努力了这么这么久,最终还是逃不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啪嗒,啪嗒”一滴滴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抬起纤细的手腕,云中秀狠狠将自己的懦弱抹去。她掀开被子从榻上站起身,冷冷地开口唤道:“来人,侍候我梳洗。”
这命令下达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门外早已准备好的宫女们,便手捧着各式各样的宫装、配饰已经梳洗用具推门而入,浩浩汤汤的足有十二
最先进入的在房中摆了木桶·又有人络绎不绝地将水勾兑合适,最后剩下的不过六个。
隔着一道屏风,谁也不敢往里面走。只是互相看了看,随后皆是跪在地上齐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奴婢们给您道喜了。”
贺喜?娘娘?
听到这刺耳的“道贺”声,云中秀娇小的身子在不断地颤抖着。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要面对时,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冷静,冷静,要冷静。
一把将阻隔了外面视线的屏风推到,她咬牙切齿地低喝道:“你们叫我什么?”
几个宫女还在喜滋滋地等待赏赐·屏风倒塌的声音吓得她们连忙抬起头,却发现一美丽的女子正披散着齐腰的长发,裸地站在她们面前。最主要的是,她眼中带着怒火。
“奴婢¨一奴婢叫您娘娘啊。”犹犹豫豫地,宫女们还是开了口。
她们实在想不到她为何要生气,能被皇上宠幸,还是那样一个俊美非凡的新皇,她该高兴不是吗?况且以她那样的身份·能爬上龙榻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她们该叫她小主才是,可是以皇上对她的宠爱程度,保不齐明日就会被册封呢
几个宫女皆是伏在地上·瘦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偶尔有人侧着眼偷瞄她一眼,那样子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她们的脸上没有嘲讽,有的只不过是趋炎附势的谄媚。
在旁人的眼里,一定是她云中秀主动爬上他的龙榻吧?一定是她耐不住寂寞,一定是她想要攀龙附凤,所以才会勾引外表纯良的他吧?
是啊,若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这么认为的一.
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她云中秀从来不是靠别人活下去的。外面那些人早已经将她编排成人尽可夫的dàng_fù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她不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只是因为闲言碎语她便恼成这样·那她不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没关系的,谁在乎呢?他们越是想击垮她·越是想看她笑话,她就越要活得坚强,比任何人都坚强。不气,不气,她真的不气¨.
水雾不知不觉又溢满了眼眶,云中秀迅速转过身抹掉,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脆弱。她深深地吸气吐气,尽量让自己愤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冷着声音命令道:“叫我夫人,谁的嘴里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她的嘴!”
这声音阴沉沉的,丝毫不像那妇人以往的柔和语调。
几个宫女皆是一哆嗦,随后连连应道:“是!是!夫人,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一.”
这些宫女左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年纪,是司远重新为云中秀挑来的一批人。她们初入皇宫,懂的事情也不多,看起来也就是个孩子而已。此时因为害怕,瘦小的身子都在不停打颤。
那模样,像极了她的巧儿一.
叹了一口气,云中秀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都起来吧,以后记着便是了。”说话间,她走向热气腾腾的木桶,提脚迈了进去。
水温稍稍有些烫,可是却舒缓了她酸痛的筋骨,以及紧绷的神经。
闭上眼睛,有人替她按摩,有人替她拭着身子,而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切。
按理说以她太傅千金的身份,这些都是她应该享受到的。可云中秀一向朴素,老太傅也一向节俭,她从来没有这么奢侈地享受过他人的服侍。
可她累了,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惫。
旁人都道她性子好,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