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嘴巴很是恶毒,继续骂道:“你个小娼妇,我弟弟把祖传的玉佩都给了你,你也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配是不配?小贱人,还老娘玉佩来,那是要留给我弟媳妇的。”
“我没要,他硬要给我,我当时就还给了他。”秦寡妇抽了两下鼻子,嘤嘤哭泣着。她身形瘦削,穿着一身月白布裙,纤腰盈盈一握,此刻哀哀戚戚的样子越发显得羸弱惹人怜惜。
“你还不承认,我弟弟说他已给了你。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娘的拳头硬。”接着两人就撕巴在了一起,屋里就响起了不堪入耳的的污言秽语以及女子的尖叫。
不管怎么说秦寡妇现在是大厨房的人,被人在自家地盘打了,传出去得多难听。于是在最初的楞神之后,有四五个媳妇婆子赶紧上来,将两人分开。
秦寡妇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捂着脸嚎哭不已:“你那兄弟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
那婆子听了这话,又是好一顿破口大骂。
此时李大娘正好去收菜,还没回来。眼见越闹越不像样儿,厨房里的二管事叫平安家的,放下手里的活,分开众人,来到那婆子面前:“我说路家的,你好歹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你们之间的恩怨私下解决,你到咱们灶上打人这算什么事儿,误了主子们的饭食你担待得起吗?!”
路婆子眼皮一掀,冷笑一声:“平安家的,我说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语气很不屑。
平安家的在厨房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素日也有些威望,此刻也恼了。
本来她和路婆子往日就有点不对付,见路婆子当着大家伙的面给自己没脸,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嘴巴放干净些。”
没想到那路婆子“哎呦”一声,道:“平安家的你少得意了。你以为你儿子要成伯爷身边的小厮了?我告诉你!那个差事我们当家的早求了大少爷和赵总管说项,你们两口子趁早死了心吧!”
平安家的被气了个倒仰,几乎没咬碎一口好牙。这事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搭上府里的大总管——赵安和,让自己儿子进入候选名单。现在事情还没成就被嚷嚷出来,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让赵总管认为自家太过轻浮,那就有口难辩了。
她硬是压下火气道:“我倒不知这事已经定下来了,你说定就定下来了?别是说大话,想骗人的吧?”
“你才要骗人呢!”路婆子不甘示弱地瞪回来:“反正这差事是我们家的,你们趁早一边凉快去!不管谁叫都不许应!”
平安家的叉着腰,昂头道:“既然是你们家的,你到我面前放什么屁呀?还不趁早回去多巴结巴结,好多讨几个赏钱?”
路婆子一脚踩上门槛,头昂得更高:“你眼红我们家,就把你闺女也送上去好了。只怕没姿色讨不了爷们的欢喜,只能自个儿回家哭去!”
李元儿听得睁大了眼,难道她的女儿是哪位老爷少爷的小妾,即便是小妾,就能这么嚣张?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路家的姑娘是哪位主子的姨娘啊?“
“什么姨娘,顶多算通房丫头,她是从小服侍大少爷的。”秀妞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答道。
李元儿无语了。要她说,这路婆子也是没脑子的,平白扯上平安家的,而且还没定下来的事,就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那给伯爷当小厮很好吗?”看平安家的真是很生气啊。
“当然了!”秀妞白了她一眼:“伯爷身边的人,就算是洗马桶的也比别人体面!你没瞧见那个老徐头,原先给伯爷赶过几天车,平日里吆五喝六跟个大爷似的,三句话离不开想当年!”
秀妞的爹不幸和老徐头同在大门上当差。
这边平安家的更是恼火,她本不是能忍之人。一来觉得儿子的差事只怕要黄了,二来她本有一个女儿,生得不错,只是小时候不知被什么蛰了脸,从此落了好大一块疤。进府当差都不能了,只等到年纪找个合心意地嫁了,可又能嫁个什么好人家呢。
但也不能留成老姑娘,他们两口子在还好说。他们要是不在了,哥嫂到底隔了一层。为此平安家的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此刻被路婆子连连戳中要害,这下吃了路婆子的心都有了。当即抄起一个水桶就砸过去,路婆子闪避不及,正好给肩膀来了一下,疼得后者杀猪般大叫:“杀人啦——快来人呀——”
随后不甘示弱又往平安家的身上兜头碰撞,拼命架势十足。
平安家的也不手软,两人端是武力值全开,从屋内打到屋外,好一场混战。
李元儿狠狠咽下一口口水,这是要上演全武行了吗?
女人打起架来,全身都是武器。手抓、脚踢、牙咬、吐唾沫,甚至屁股撞、膝盖顶。虽然路婆子体重占优势,但到底比不上平安家的不时换招,灵活运用,很快就处于劣势被人坐在了身下。
平安家的想着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可能就被断送在这臭婆娘的破嘴上,心中大恨,干脆一手拉住路婆子的头发,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扇过去。
众人只听清脆密集如雨点的耳光声在院子里响起,“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她咬着牙一言不发,手下翻飞不停,一气打了十来下。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忘了言语。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只剩下那耳光声响和路婆子鬼哭狼嚎的呼痛求饶声。
好半天,和平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