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季流音咳嗽着,断断续续的回答:“就是师父,每天给我的喝的那个药啊!”
其实不用他说,王珩炀已经知道了,他惊骇的看了季流音一眼,发现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凭空增加了好几年的内力,提升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可是也因为之前季流音,运气时差点走火入魔,也让他知道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虽然田婉婉的血功效十分强大,不仅能提升药性还能增加人的内力。可是正是因为太过强大了,导致使用的人,身体中积留的毒素,全部被唤醒了过来。
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王珩炀自己,也不能说自己体内,一点儿毒素都没有。是药三分毒,只要是曾经服过药,或多或少的,会在身体里面,留下一些残留的药性。
那些药性,在身体血液中积存下来,已经和身体的循环融为一体。可是田婉婉的血,却相当于一个功效强大的祛毒药,在祛除毒性的同时,也会把身体里面的所积存的毒素,全部重新激活。
就相当于,你想把屋里所有的脏东西都清除掉,那么必然的就会把所有的脏东西都找出来一样。然而,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命,曾经服用过的药,都是不相克的……
终于想通了这一点,王珩炀顿时豁然开朗。之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麟王和蓝宸,身体里面的毒素,会表现得那么奇怪了。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喝了同一个人的血的缘故!
王珩炀目光落在,自己徒儿喷出的黑血中,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半响后,他终于认命了一半,朝季流音匆匆吩咐了一句后,朝着田婉婉的房间走去。
……
笃笃笃——
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田婉婉飞快从床上蹦了下来,却在落地时,又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意识到自己这种反射性的动作,她心里猛的一阵,之前设想的决定,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她捂着小腹,朝门口走去,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还是身体比较诚实,虽然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了,却仍旧无法狠心拿掉这个孩子。
田婉婉打开门,看到门外的王珩炀时,神色微微的一愣。
“神医——”她嗫喏道。在对方洞若观火的注视下,不禁有些畏惧起来。
王珩炀仔细的打量着她,看到她神色憔悴,明显忧思过度的样子,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这辈子经过的、看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只需一眼,他就能大概猜出,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开门前,究竟在想着什么事情。
正是因此,他神色才十分的严肃,凝重。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王珩炀疾言厉色的发问,整张脸隐隐有些铁青。
被人瞬间点破了心思,田婉婉脸色有一瞬间,苍白的几乎透明。她茫然无措的看着面前,鹤发童颜的老人,感觉心中丑陋的自私,被放在了聚光灯下,让她觉得又尴尬,又羞愧。
见她如此,王珩炀霎时冷哼了一声,整张脸却是真真正正的拉了下来。他死死的瞪着田婉婉,眉头皱得深如沟壑,语气也不由自助的提高了。“你当真要打掉?!”
巨大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打在田婉婉的心间。让她整个人,浑身忍不住的狠狠颤栗了一下。
“不,不是的!”她大声否决道。清澈的杏眼中,豆大的泪滴滚滚而落。“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可是……”
见她如此反应,王珩炀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看着这个在他来说,还是孩子的人,以往明亮慑人的眼睛里,却忽然露出了饱经沧桑的忧郁。
“姑娘,你还小,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回头的。若是这次,你选择了逃避,那么或许就乜有下一次了……”王珩炀眺望着远方,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田婉婉点点头,心绪终于平复了一些。她将王珩炀迎进门,到了杯热茶后,才问道:“神医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王珩炀呷了一口茶,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在她脸上,心思电转。
据书中记载,那个部族的王系血脉,无一不是貌若谪仙,怎么这一个却生得如此普通呢?因为心中还存有疑虑,所以他还是决定,暂时将王系血脉的事情,藏在心里。等到真正确认了之后,再和那位老友联系。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将那两个倒在病床上的人,治好再说。
“上次,老夫跟你提过,你那个朋友的身体里面的毒素,是被一种特殊的药压制了,你可还记得?”不待她回答,王珩炀便接着说道:“如果老夫猜得没错,那个特殊的药,其实就是你的血,对吗?”
一瞬间,田婉婉倏地捂住了手腕,上面被划破的伤口,早已经痊愈,连疤都不留了。长久以来,除了蓝宸和“那些人”之外,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确的,发现了她身体的异样。
“不用躲了,方才进来的时候,老夫就已经发现了。”知道她的担忧,王珩炀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之前你情绪波动,导致差点小产。老夫虽然保住了你的孩子,却也笃定了你,至少需要卧床至三月胎稳,才能痊愈。只是没想到,你只服下三帖药,胎气便已经稳固。所以,老夫命徒儿流音,将染有你血渍的丝巾,加入了他日常喝的药里——”
说道这里,话便止住了。剩下没说出口的,田婉婉心里自然也明白。
她点了点头,望向头发银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