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亳的死固然是个意外,但如果叶英的暴毙,那算不算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杀?”
方腊的话不是仅仅对秋寒说的,因为秋寒根本还够不到方腊这般解释,这般质问,方腊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贤易色。方腊对于贤易色一直都是以一种刘备对待诸葛亮一样的态度,而贤易色也没有任何的令其失望过,但,诸葛亮没有参与到争嫡之中去。
而贤易色显然有自己的打算,不但牵扯到其中甚至还协助其中的某一个进行这种阴谋活动,正如他说的,方亳是他的儿子,但同样叶英也是他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叶英的母亲才是给予他这一切的起始,如果,叶英就这样被算计,他日泉下,他如何去见叶英的母亲。
这一次他也是表达一种态度,他才是圣公,权力一切都是他的,他不允许的事情,绝对就不允许去做。无论是谁,谁也不成!至于说事业?造反?摩尼教,造反多少次,明教造反多少次,哪次胜利过?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大不了继续潜伏。
但对于属下这种自作主张的事情却是要坚决杜绝的。
想到这里,方腊忽然气势散尽,转身对着丸子深深的作揖道,“对不起,身为摩尼教老教众,却依然受到这种待遇,我深表歉意,尤其是我那儿子,入城之后烧杀抢掠,结下冤仇,而又要强占他人之未婚妻,这一点是我无论是父亲还是教尊圣公都没有做好,实在抱歉,但事已至此,既然互有死亡,无论早晚,咱们就一笔勾销如果,毕竟,我那不孝子也死于你之手,你看如何?”
丸子一愣,却是把眼光自然的投向余容度而不是叶英,看到这一点,也让方腊心中一定,在他以为如果真的是叶英,那这丸子首先看向的自然是叶英去征询意见,这是常识。如果是这样,即便是叶英如何,在他的心里也依旧会留下疙瘩。但现在,丸子看向的是余容度。
这似乎又暗合了军师说的话,这金门羽客来到杭州城就没有按什么好心思,尤其在城外童贯大兵压境的时机。
丸子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一下意识的行为,带给了方腊何等的误解,看到自己师尊那鼓励的笑容,不由的也是深深的对着方腊鞠躬说道,“明尊圣明,丸子也是一时激动,现在想来也是后悔万分,愧疚面对明尊,以后明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请尽管说,我丸子一定没有二话。”
“嗯,嗯,好的。”方腊微笑的上前拍了拍丸子的肩膀,又看向一边的墨小云,不由的和蔼的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也是几经波折才走到一起的,祝福你们白头到老,到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告知于我,我一定去恭贺。”
墨小云羞红了脸,微微低下了头,道了个万福,低低的轻声说道,“小云在此就多谢圣公,圣公真是圣明!”
最后这一句话却是说的方腊心中暖呼呼的,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文鹿丞相所谓的教化,所谓的明礼仪,知进退,处事以正,善待百姓,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何等的正确。自古有仁义天下,却从未有过马上得天下依旧能马上治天下的。
方腊转身对着文鹿说道,“怎么样,文丞相,我这般处置,还算公正?”
文鹿仅仅是微微一欠身,平静的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身没有什么说话,只是这样处置,在这种危机时刻确实是有些欠妥当,对于丸子的处置过于轻了,因为无论何种原因,这般暴起杀人总是不对的,侠以武犯禁,但既然圣公这般做出了决定,属下自然是要遵从。”
“你呀,一点面子不给我。”方腊却是苦涩的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不过是穷苦人出身,自然没有那么多文化,这些事也就是能从最破落的人心里去想这个问题,能够让他们满意,基本就不会有问题了,只是,亳儿怎么变得这么快!”
说道最后的时候,方腊的神态中带有几分萧瑟,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都已经接近老年丧子,终究都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文鹿也是心中微微的一动,遇到这样的主上确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不由的轻松的说道,“圣公说的对,法外也不外乎人情,能够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并解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少将军的事我很抱歉,只是这都是权力的祸,骤然高位,却有没有响应的心来冷静正确对待,自然会野心膨胀,甚至是贪欲膨胀,如果我们不能控制,那么我们那替天行道的名头也不过是个笑话!”
方腊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望向叶英,缓步走去,来到叶英的面前,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你的身体我会找人去寻一些灵丹妙药来帮你医好。”
叶英只是就如看普通人一样看着他,原本他是不想说话的,只是这方腊都已经这般态度,也不由的心一软的说道,“管我什么事,你愿意这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有,我自己的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劳烦您大驾,再说了,这么多年你没管过,我也一样过的好好的,你这一管,我倒是反而差点死在你的面前,所以,劳驾,请让我静静,我不想跟你们扯上任何的关系,我是我,你们是你们,如果真的为我着想,请赶紧把我送出杭州城,我可不想跟你们一起被埋葬!”
叶英说的话是极其的刻薄,但文鹿根本就不理会,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就淡然的离去,而其中也有不少兵卒也被她带走,倒是秋寒却是依旧固执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