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游轮上下来,孟喻承便一把扣住辛甜的手腕,用力地攥紧,强迫她对上他怒不可遏的目光,“辛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辛甜拧紧了眉头,伸手去掰孟喻承扣在手腕上的手指,“孟喻承,疼!”
“你还知道疼?”孟喻承语带讥诮地问,“我还以为你在杜未景的身边都幸福到不知所谓了!”到了句末,孟喻承的声音陡然提高。
一想到刚才辛甜在杜未景身边,露出那样满足幸福的笑意,他胸腔中的怒火就彻底被点燃,蹭的升上头顶。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背着我出来偷人?”孟喻承语调上扬,轻蔑得扎人心肺。
辛甜呆愣地望进孟喻承的眼底,那里只有看不见边际的寒冰,他就这么看她的,对吗?
“怎么?无话可说?”孟喻承冷哼一声,厌恶地松开了手,一下子失去钳制,辛甜单薄的身子,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水泥地上。
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辛甜看着孟喻承的脸,硬生生扯出一抹冷笑,“如果孟四少非要这样想,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在你眼里难道就不是越描越黑?”r1
孟喻承死死地盯着辛甜无所畏惧的模样,目光寒冷如刀,像是要把她一刀一刀的凌迟。
“辛甜,你真下贱。”
说完,孟喻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码头,颀长的背影在黑暗如泥沼的大海边上,越走越远,每一步都踏得决绝。
辛甜瘫坐在地上许久,身上的外套早就不知所踪,寒冷的海风一遍遍地撞击在她的身上,冷到刺骨,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恍惚间,好像连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都被冻结。
直到江出尘出现,拍了一下辛甜的肩膀,这才惊醒了她,手掌触及冰凉的肌肤,江出尘急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担心地问:“小甜心,你怎么坐在这里?喻承呢?”
辛甜缓缓抬起头,看着江出尘,无力地喊了一声:“江少”
“孟喻承是不是发脾气了?哎呀,你别理他,他那性格就是那样,平时看起来冷静,一发起脾气来,谁也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江出尘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板着辛甜的身子检查,急切地问:“孟喻承该不会把你废了吧?”
辛甜无心跟江出尘开玩笑,“没有。”
“那就好。”江出尘松了一口,又弯腰将辛甜抱起来,笑着说:“地上凉,小美女坐久了,会生病的。”
辛甜没有抵抗,也没有力气抵抗,任由江出尘将她抱进暖和的车里,帮她扣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
车子启动,辛甜歪着脑袋看向外面依旧平静的大海,眼神空洞,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只剩下孟喻承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不停地回响。
就算不是这次杜未景的事,大概在孟喻承的心里,她从一开始就是个下贱的人吧?为了三千万就能爬上他的床,这样的她,说出来的解释确实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一向喜欢热闹的江出尘最受不了两人的沉默,车子开出不久后,就心痒痒地跟辛甜搭话,“小甜心,你也别想太多,孟喻承也就是一时生气才会那样,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都是气话,你也别当真。”
跟孟喻承认识这么多年,江出尘也早就练成了自言自语说到嗨的本领,就算现在辛甜没有回话,他还能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下去,“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能瞒着喻承一个人来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跟救过你一命的男人在一起,这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辛甜抓到重点,转头看向江出尘,“你怎么知道杜哥哥救过我?”
“你的那点小事,我早就调查清楚了。”江出尘挑着眉,洋洋自得地说,“而且不仅我知道,喻承也知道。”
“他也知道?”辛甜蹙眉问。
“对啊,就是他让我调查的,就连你在孤儿院被那个沈什么玩意的女人欺负,我都知道。”江出尘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下沈婷婷,又嫌弃地说:“都说丑人多作怪,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什么意思?你见过沈婷婷?”辛甜心里一惊,时隔多年再提起这个名字,辛甜还是不自觉地恶寒,那个肥胖的女生给她的童年带来了太多阴影。
“对啊,之前总是写你坏话的那个记者,就是她”话说一半,江出尘难以置信地问:“这些事情喻承都没有跟你说?”
“江少,别管这个,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辛甜急忙追问。
江出尘为难地迟疑着,“喻承没有跟你说,就是不想你知道,现在我说出来,他”
“有什么事,我担着。”辛甜这会倒是十分有担当地拍着胸脯说。
江出尘又是迟疑了好一会儿,理智和八卦之魂斗争激烈,反正都说了一半了,把剩下的一半说完,好歹死前还能爽快一次。
这样转念一想,江出尘就毫无顾忌地把他们怎么被杜未景截胡,去报社做了什么,以及现在沈婷婷的下场全都说了出来,陈述间还不忘吐槽两句孟喻承护妻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等到他废话连篇地把事情讲完,车子已经开进意景小区的大门。
“小甜心?”江出尘将车停下,伸手推了推魂不守舍的辛甜。
辛甜回过神来,看向江出尘,茫然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开口:“江少,这些是不是你编的?”
“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江出尘见辛甜还一脸不信,不由得哭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