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嘴。”
“……滚滚滚,都给我正经点,我们来说一下今天的战术。——丁翡呢?”
“刚才说是要去茅厕,老半天了,这会子估计连喉结都拉出来了。”
“那小子不会又去茅厕等着和美人炮偶遇呢吧?!队长,丁翡这小子太没纪律了,这根本是没把你放眼里啊!我建议等丫回来把嘴打断!”
“不是腿吗?”
“附议!”
“附议!”
“这必须要吊在茅厕门口示众啊!”
“队长,不如我去锦绣的备战馆把丁翡押回来吧!”
“我去我去!”
“我去!”
“杜归远你闭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悄悄给美人炮准备礼物!说!你是不是买了个绣着鸳鸯戏水的下流荷包还往里塞自己写的酸诗了?!鸳鸯戏水暗指上一场你在水里追着人家美人炮调戏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那酸诗写的是不是‘卿在水池头,我在水池尾。只羡鸳鸯不羡仙,做一对儿水鬼’?!”
“哎唷!好下流!”
“qín_shòu啊!”
“看不出你竟是这样的人啊杜归远!写诗送姑娘这种事竟然不叫着大家一起干!”
“我呸呸呸!少造谣啊!这诗明显不是我风格!荷包这么俗的礼物能是我这种兰桂君子送得出的吗?!红粉赠佳人没听说过吗?要送也是送酱豆腐啊!那红粉汁子往馒头上一抹——啧啧!”
“……”
“队长,还是说说战术安排吧。”
“下面说一下今天的战术安排,下着雪容易影响视线,大家集中精力好好打啊!加油!”
“噢噢噢!加油!”
……
“惊波的击鞠用具包括球杆和球被批准使用了,”锦绣的备战馆里,武珽正和大家说道,“估摸着裁判也没见过用击鞠用具做武器的,因而没有卡得太严,这是个大好消息,意味着我们的攻击力又增强了,对于对手来说这是个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在第一击的时候必定会准备不足,所以,惊波,你的第一击至关重要,不能浪费,需收到最好的效果才好。”
“好!”燕四少爷信心满满地道,“队长你说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开赛前的备战时间在众人或紧张或兴奋或放空的各种情绪中飞快流逝,终于备战馆的门被人从外打开,裁判送来了本场比赛阵地形式的沙盘,众人连忙凑头过去瞧,不由齐齐脱口骂一声卧槽——上一场是水战,这一场改冰战了吗?!就见整个阵地的地面上全都是滑溜溜的冰,冰面上有开阔的空地,也有高低长短宽窄不同的掩体墙,甚而还有一片似乎是用伐来的树栽成的假树林,只有光秃秃的主干和一些较粗的支干。
武珽观察了一番沙盘,转而问向武长戈:“教头怎么看?”
“阵地越复杂,对你们越有利,”武长戈这一次不再吝惜言辞,“如今你们换了角色,对方却并不知此点,必定会以战斗力最强之人率先狙击我方的车与将,而你们两个车,首要任务便是尽量久地拖住对方的强手,鸿仪,皓白,远逸,燕安,谢霏,离章,趁此机会,击杀对方其他角色!”
“是!”众人齐声应着,“离章”是燕四少爷的字。
“三兵两士两相,按平日训练内容来,”武长戈继续道,“积极跑动,多留意场上形势,尽量将对手调动起来,趁其不备,使之背向我方攻击手,创造击杀机会,你们几个的任务,一是尽力保存自己,二便是为队友创造出手机会,在场上多用脑子,减少无谓跑动,以免过度消耗体力,智取为上。”
“是!”士相兵应道。
“子谦,”武长戈看向另一名马担当李子谦,“你的任务是掩护队友,你既有马亦有金刚伞,可攻可守可迅速移动,多留意场上形式,哪里危机便去哪里增援。”
“是!”李子谦应道。
“注意协同合作,放宽视野,”武长戈最后对所有人道,“两军交战,一靠勇气,二靠灵活,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莫要过早灰心气馁,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放弃。”
“是!”众人齐喝。
武长戈便不再多言,退后几步把时间让给队员们自己,众人便围簇着沙盘继续七嘴八舌地商讨对敌大计,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不见了方才的紧张与畏怯,而是充满了认真与激情,本来不就是如此?年轻人,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腔热血闯天下。
比赛的时间终于到了,众人整理着身上雪白的崭新甲衣,细致地检查自己要带的兵器和工具,没有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深且有力的呼吸,外面震天响的呐喊声此时听来却有些遥远,仿佛隔着山隔着海,使得即将开始的这场生死大战忽然显得格外不真实。
“戴上头盔。”武珽沉声道了一句。
大家依言将头盔戴好,登时人人都成了一样的面孔,除了由身材能区分出男女来,不熟悉这支队伍的人再难分辨出谁是谁。
众人排好队,长长地呼吸,轻轻地跳动,馆中只剩了甲衣摩擦的声音,眼里只看见身前队友不知正心情几何的背影,骤然一股强烈的、相扶相持着的需要与被需要感袭上心来,这颗心便是一阵疯狂的跳动,跳动带得全身的血液跟着燃烧与奔流起来,哗哗地涌向四肢百骸,冲散了一切不确定、不敢想、不踏实的心绪,身体开始热了,热得待不住,想要冲出去,尽情地释放这热力。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