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笑着说:“还好啦,早上去学校前看一次,下午放学的时间也能看一次,拔拔草浇浇水什么的,完全足够的。”
女记者:“会不会很辛苦啊,种这么多菜,收入大概会是多少?”
阮惜时大致算了算:“辛苦也不是很辛苦,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如果不种菜,自己家里就没菜吃,也没了经济来源。这些菜能卖多少钱要看市场,早春的时候我种的丝瓜豆角茄子空心菜南瓜,赚了大概三四百块钱吧,不过我觉得冬天的菜应该更好卖,所以就种得比较多,估计能卖五六百。”
女记者好奇道:“这几百块钱,够家里用多久呢?”
她是真的好奇,毕竟五六百块钱在大城市里就算省吃俭用都只够一周的花销,在村里忙大半年才赚几百块,那要怎么活?
阮惜时:“这个也说不准,有的时候需要置办东西,花钱的地方就多,如果光是日常支出,大概能花两个月吧。”
女记者惊讶了:“能花这么久?”
阮惜时解释道:“因为家里吃的米和青菜都是自己种,三天两头买一次猪r_ou_那样,正常生活的话不是很花钱,而且我们家还有别的经济来源,像卖j-i蛋鸭蛋啊,平时做些散工之类的,日子过得还凑合。”
“哦——”女记者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们一年就花一千多呢,那你们这样,除了能维持生活,一年下来能有些什么储蓄吗?”
阮惜时应道:“每年都能有小一千存下来吧,看当年的地里都种了什么,年底农作物价格能不能上去。我今年种了不少辣椒和番薯,卖掉之后收入应该还行。”
女记者:“你在村里当老师有工资吗,工资是怎么算的?”
阮惜时:“这个该怎么说呢,工资是有的,不过不固定,一般是开学前村长统计本学期要上课的学生,一人收二三十块钱做学费,一般一个学期有五六十个学生那样,这笔钱交到我这里,我习用品发给孩子们,剩下的钱由我保管到期末,中途如果还要买本子和笔就继续从那笔钱里出,期末剩余的钱就是我一个学期的工资。”
女记者惊呆了:“学费这么便宜的吗?那你一个学期大概能剩多少学费给自己啊?”
阮惜时如实应道:“因为村民们钱也不多,而且我也只是负责给孩子们识字算数而已,所以学费就很便宜。我是今年才教书的,按我爷爷之前的话,除去买书之类的钱,一个学期大概剩几十到两三百不等,不过有的学期要从自己腰包里掏。”
女记者:“那你们完全就是为了让孩子能读上书而教书咯?”
阮惜时:“算是吧。”
女记者:“是什么使你在这个年纪就无怨无悔地接下你爷爷的担子?”
阮惜时:“爷爷是从外地逃难来这里的,当时老村长力排万难收留了他,分给他土地和房子,爷爷为了报答村民对他的帮助,就留下来教书了。后来他在路边捡到我,和村民们一起把我拉扯大,从小他就教我做人要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没什么能回报村里的,就只能接下他的担子,让村里的孩子们能继续学习。”
女记者听得有点感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阮惜时说:“你爷爷一定也是一位为了学生鞠躬尽瘁的好老师吧,家里有他的照片吗,我想瞻仰一下他,把他的事迹发到网上,呼吁更多的志愿者关注教育事业。”
阮惜时点点头说:“可以的,你们跟我进来,我拿照片给你们看。”
阮惜时带他们进屋,跟从厨房出来的陆择碰上,陆择看到两位生人,就知道他们是希望工程那里来的记者,他心想自己也没在媒体或者公益活动上露过脸,他们应该不认得自己,遂平静地跟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
倒是女记者,突然在简陋的屋子里看到个大帅哥,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地看着人家,等人走了,她才回过神,小声问阮惜时:“刚才那位男士是谁啊?”
阮惜时心虚地回答道:“他就是我今天说的那个远房亲戚,我们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女记者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亲戚长得挺帅的。”
听别人夸陆择长得帅,阮惜时也很自豪,他看陆择进了卧室,就把人带进客厅让他们先坐着,他去爷爷那屋里翻出几年前他们去镇上相馆拍的彩色照片。
女记者虔诚地拿着照片仔细看,一边看一边说:“你爷爷一看就是很斯文正直的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位有为青年吧。”
阮惜时骄傲道:“是啊,老村长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俊,附近几条村的姑娘都喜欢他,不过他一生都没有娶妻。”
女记者接话道:“他一定是做好了一生都奉献给教育事业的决心,所以才不结婚的吧。”
阮惜时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听女记者这样说,也觉得有点道理,而且爷爷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如果是因为这样才不结婚的话,那就更加说明他爷爷是位值得别人敬仰的老师了。
男记者给照片拍了几个特写,到时候会刊登到网上,村长见天色不早了,问他们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女记者才发觉他们不知不觉占用了阮惜时这么多时间,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聊得太入迷忘记时间了,没有耽误到你们作息吧?”
阮惜时摇摇头:“没有,反正村里晚上也没什么事。”
女记者拍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