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王立彬仍然发动“应酬神经”,在几间房之间周旋。另一头,失魂落魄的高明明已经不知道在烟笼湖周边徘徊了多久。
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再怎么胆大,也总归是有点害怕的。虽说是下江的市中心,可治安不仅不比乡下好到哪里去,反而因为人多,比乡下更差。她只身孤影,又是个“黑人黑户”,任何地方都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思来想去,心情再烦躁,她也只好回去,回到那个让人生厌的狭小宿舍去。
轻手轻脚打开门走进客厅,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转了个弯往里头走去时,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孙招娣发现了她。孙招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是惊讶:“咦,高明明,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嗯。”高明明不愿多说,简单应了一声。
看她好像不太想说去哪里的样子,孙招娣也就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轻描淡写提醒了句:“明天你要上班了。”就自顾自又刷起牙去。
提到这个,高明明的头嗡的一下又大了。她是打心眼里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王府大酒店,一提到“王府”俩字,甚至是单独拆开的“王”和“府”俩字,她都烦躁得要命。
她站在原地,心里烦乱不堪。刷牙的孙招娣仿佛也注意到了她神色有些不对劲,疑惑起来:“你怎么了?脸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乍看根本就没有什么,你还在为这事烦神?”
见高明明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孙招娣动动脑筋帮她出了个主意:“你要是怕再过敏的话,不如这样吧,以后你自己买个粉底带去叫化妆师帮你涂,我也帮你说说情,张姐、李姐她们比较好说话,肯定会答应的。自己带去的最起码比较放心一点吧。”
孙招娣一片好心出谋划策,可是仍然不能戳中问题要害,高明明的愁眉更加深了。
哗啦啦漱了个口,孙招娣抬起头问道:“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这个,很好,不过…”她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不过什么?”
吞了一口口水,她终于小声说出自己的决定:“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在那儿做下去了。我要辞职。”
这个决定让孙招娣深感意外:“为什么?你现在不做,估计工资一分钱也拿不到啊!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高明明的眼神闪躲开来,声音更加轻了:“拿不到就算了,反正就是不想做了,换个地方做。”
孙招娣执着地追问下去:“不可能就是因为过敏这事吧?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吧?”
到底该怎么回答呢?如果说就是因为过敏,那孙招娣肯定会不停劝说;如果说不是因为过敏,那孙招娣肯定更会不停追问。所以到底该怎么回答呢?高明明又犹豫了。
她的犹豫又被孙招娣统统看在眼里,这样的犹豫无非就是种默认。孙招娣拿起牙刷牙缸走出卫生间,看了看四周,凑近高明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一问,高明明更加愁眉深锁了。看出了她有难言之隐,孙招娣又四下望了望,见无人察觉,拉起高明明就往大门外走去。
两人走出门,孙招娣直接按下了电梯,她不放心在楼道里说话。很快电梯便上来了,她拉上高明明走进去,毫不犹豫按下了1楼的按钮。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电梯到达1楼,孙招娣又把高明明拉出这栋楼,来到了旁边的小花园里。
这里有一些健身器材,还包括几个跷跷板,几个秋千。平时都是小孩玩得比较多,今天这么晚了,小孩早已经回家睡觉,这个小花园里只剩下高明明跟孙招娣,别无他人。
“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吧。”孙招娣紧盯高明明,手里还拿着刚才的牙刷牙缸。
高明明还是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其实…其实没什么…”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不说出来,谁也帮不了你啊。”孙招娣又不放心地四下望了望,确认没有人跟踪过来,“高明明,其实我前两天就无意中发现了你桌上那两瓶药,那哪是治过敏的药啊,是治外伤的!那能往脸上涂吗?我都跟你说过脸上不能随便涂药!高明明,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天上繁星点点,草丛里的蛐蛐叫了几声,给整个夏夜添了几分和谐的情趣。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经带她去这样的草丛里捉萤火虫,一晚上捉了整整一瓶。高明明闭上眼,心里一阵颤抖。
另一头,星辰度假村。杨洪伟一行五人又回到了他们的38号包厢里。
“…是38房啦,三八,对,给我把槟榔拿上来啦。”说完,喝的半醉的杨洪伟挂上电话。
王婉君瞟了一眼他,“你不是说戒烟戒酒戒槟榔了吗,怎么又吃上了?”
“哈哈哈,一年吃一次,好不好?”
不管是杨洪伟讲电话,还是与王婉君的对话都很小声,在音乐声中几乎没有人听见。他身后的王立彬虽然看起来在与杨虹勾肩搭背闲聊,“主子”的对话却一字不落进入了他的耳朵。他不动声色对一个服务员招了招手,吩咐道:“多做几个槟榔杯。”
很快,杨洪伟的现任司机小陆就上来了,带来了几大条槟榔,杨洪伟客气地道谢,没有一句啰嗦。小陆的眼睛下意识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杨洪伟的身后,那个与杨虹勾肩搭背的人脸上。
杨虹与这个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像一对真正的兄弟。这个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