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夜,只剩遥远的灯火/
看不到天涯海角的颜色/
总是在暗夜的无边里/
迷失了找寻的自我/
记忆是长长的河/
流过生命的每个角落/
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过/
浸湿你孤单的眼窝/
漫长的旅程,无尽的漂泊/
任凭岁月熄灭心中的火/
你的心上有一把锁/
没有人打开,所以你选择了沉默…”
荧幕上又播放起了黄江海的歌曲。高明明怔怔地看着荧幕上的他,这个为了追逐梦想而远行的歌手,他的眼睛里,已经有太多超出年龄的沧桑。
半透明的玻璃门外,何俊毅也趁没有人注意,悄悄伸头望了望里面的她。这个十周年庆典上的“钢琴白天鹅”,她的眼睛里,也有太多神秘和未知。他痴迷地盯着里头,直到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提醒,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有权近距离观赏”的“看门狗的头儿”。
“密布灰尘的窗,依稀透露着光/
我看见隐匿在黑暗中的雕像/
有一个身影在孤单地浅吟低唱/
应该有风琴流泻出和谐的乐章/
提琴奏出辗转的交响/
角落安静的蜘蛛网/
见证多少个世纪无声的空旷/
祈求无法宽恕的原谅/
黑白灰色的世界,血液流淌/
走失的,迷途的羔羊/
囚禁的枷锁,沉睡的心房/
人性终于走向灭亡/
经历了生死煎熬的磨练/
才能走向最高的境界天堂/
承受过一箭穿心的痛苦/
才能看见人间的光芒…”
他不敢一直伸头望着里边,只有默默站在门口,仔细捕捉里面的任何动静。就这样过去了几分钟,忽然门被里面的服务生推开,郭家望、高明明、王立彬、王婉君、王健柏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毅啊,‘高老师’要先回去,郭董叫你们开他的车送她。”当着郭家望的面,王立彬尊称了高明明一声“高老师”。也就是这声“高老师”,让高明明抬起头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一眼,终于发现了站在面前的何俊毅。
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在郭家望面前,她却还得努力装作从不认识何俊毅的样子。她的眼神也让何俊毅瞬间失了神,呆了两秒才想起,拿起对讲机让外头的保安去开车。
放下对讲机,他无意瞥见了不远处堆放杂物的储藏间,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加快步伐走向那里。这个储藏间,就是当年曾为梁爽扎起一束鲜花的储藏间。
高明明跟随郭家望一行人走着,她有些不愿意与郭家望并肩行走,而是刻意落后了两步。在郭家望伸手拉住她胳膊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地微微挣脱了一下。她没有回头看,但她总感觉何俊毅应该在偷偷看她。也许是女人敏锐的直觉,也许只是多情的幻想,但她总不愿让郭家望横亘在两人之间。就算真有人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个人也不可能是郭家望。
无心去理会王立彬他们是怎样与郭家望客套的,她低头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到了星辰度假村大门口。
“谢谢光临,请慢走!”一片整齐的迎宾声音又响起,伴随着90度的鞠躬。仿佛在提醒高明明:只要你肯点这个头,就永远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此刻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石成金已将郭家望的车早早开到了门口,恭恭敬敬等候高明明上车。郭家望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塞到石成金手里:“把她给我送到家门口。”
眉开眼笑地接过钞票,石成金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是是是,是是是…”
把高明明请进了车后座,他便自然而然满心欢喜地走向驾驶室。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意外地回过头来,却见何俊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何俊毅刻意背对着郭家望他们,脸也躲进了逆光的角度,让石成金完全看不清表情。
“车我开,钱你赚。”
何俊毅只留下了这一句轻得只有他俩能听见的话。他的语速很快,快到石成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很急,在石成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溜烟钻进了驾驶室。
“明明,慢走!”郭家望挥手送别。
……
车平稳行驶在路上,一路向东很快就经过了王府大酒店。临近零点时分,下江这座不夜的城市仍然灯火辉煌,处处繁荣景象。坐在车上,这个小小的密闭的安静的空间里,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们无关。
“高明明。”何俊毅望了望王府大酒店,视线最终落在了后座的高明明身上,“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
他没有像王立彬那样关心“郭家望的高老师”这个话题,只是关心的问候。这句不同于王立彬的问候,让她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暖意。早已经记不得上一回听见这样的问候是什么时候了,自从来到下江,她就一直在努力习惯这里的快节奏生活,这座城市虽然温暖得从没下过雪,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好像永远隔了一层薄薄的冰。
“我…很好。你呢?”
“我还不是老样子。”何俊毅自嘲道,“这辈子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像你,多才多艺,发展空间大。”
“其实我只是在琴行上班而已,不是什么郭家望的老师,也没有什么发展空间。”高明明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司机解释这些,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