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用图书馆的终端？”洛溪然听到白潇泽的请求后吓了一跳，她是为学校打工赚钱加上成绩优异才勉强能当个自修生，这要出了事情自己就没学上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以吗？”十字星8的光芒扭曲，薛眸炎上街时的伪装撤去。

“太，太子殿下！”洛溪然惊呼，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嘴。

“再叫那么大声把你拖出去枪毙五分钟啊！”说话者嘴里的烟味呛到了洛溪然——幸好这是个气系循环设施强大于是不必禁烟的图书馆。

“可、可是……”洛溪然犹豫，要在平常，那太子殿下绝对是刷脸吃饭的，可薛眸炎现在被通缉，事情就麻烦多了。

“什么废话那么多，借还是不借！你以为你谁啊，白莲花，给脸不要脸。”周晗语忽然毒舌起来。

“哼，不借了！”就算洛溪然是女神脾气也经不起周晗语这么说话。

“小妞你很拽啊，晗语姐我要不收拾你一下你都不知道你妈是谁！”听两女的口气，下一秒是要打起来啊。

听到“你妈是谁”的时候，洛溪然愣住了，她瞥了一眼黎明，想不通，也不想去想。自上次之后，洛溪然鼓起了好几次勇气想和黎明谈谈，可黎明最近常常不在家。此时心里的委屈、纠结被周晗语一句毫无干系的话扯了出来，眼泪断了线一般从蓝色的眼睛里溢出。

“周晗语你发什么疯啊！”黎明把周晗语拉到一边，拿出纸巾给洛溪然，洛溪然抽泣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浸没了，看不见黎明递来的纸，黎明只好抽出纸巾帮洛溪然擦。

“什，什么鬼啊，谁知道，谁知道她心理防线这么弱！”黎明的语气很凶，周晗语被那一声接近吼般的责骂吓得有些愣住，她立刻转身，双手抱胸，高傲地仰起头。

“太，太子殿下，终端，终端你拿去用吧，账号卡在柜台第二个抽屉金色的那张，用联动魔法联动账号卡和桌子上的机器就行了……”洛溪然的脸已经哭花了，因为当眼前的视线清晰，黎明皱着眉帮她擦眼泪的场景出现时，她就会再次哭出来，以至于刚才那段话她讲了几遍黎明才听出来讲给薛眸炎，薛眸炎立刻进入奥克茨学院的魔法网，再通过管家给的账号连上了皇家魔法网。

然后，整个图书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隐约的抽泣声和用魔法敲击光屏的声音。

离开学还有几天，所以图书馆里没什么人，即使有，早在进图书馆的时候，黎明也已经使用了十字星8，没有人任何人发现这边的状况。

“谢谢。”洛溪然小声说。

“谢什么？”黎明的手停下了。

“谢谢你的纸巾啊。”

“哦，这个啊，没事。”

“还有，谢谢上次你救了我。”

“啊？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我只是掉进了仙人掌群一站不起罢了。”

“我都知道，英雄。”

“诶？”

洛溪然忽然踮起脚尖，把嘴唇凑到黎明耳朵边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encer。”

黎明的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就看见洛溪然微红的俏脸。

很多时候，两件事并不冲突嘛。英雄，我所欲也；撩妹，亦我所欲也。二者，得兼。

先夺取他的信任，复仇是一条很长的路。洛溪然想。不过，这只是她的潜意识在给自己的拖延找借口罢了。

洛溪然和黎明的脸凑得很近，从周晗语这个角度来看，两个人几乎是亲上去了。

“大……大嫂……”老五跑到周晗语面前，发现周晗语仍然高傲地抬着头。

“谁特么是你大嫂！”周晗语骂道，眼泪还是飙出来了。

“小……小点声……”老五看到周晗语哭了，自己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小，小到连蚊子都会觉得太安静。

“这个图书馆……灰尘真尼玛多，都进眼睛了。”

她没有高傲，她仰着头只是不愿意让眼泪落下。她知道自己错了，但洛溪然也太娇气了吧，黎明也太向着她了吧，凭什么啊，到底谁才是陪他十年的人啊。

你私下特地使用了魔法给她带来前一秒刚在全城最顶级蛋糕店烘焙好的蛋糕，而忘了给我带瓶饮料，罢了；你平常睡觉前要把她的名字念一千遍，而忽视我就睡在你旁边，罢了；现在我们两个吵起来你只向着她，不但冲我凶还只顾着给她擦眼泪……我能怎样，像往常一样，罢了吧。因为我喜欢你，所以给你喜欢她的权利……但我，怎么办？

有一只手搭住了周晗语的肩膀，递过来一张纸巾。

“谢谢啊，这里灰尘真挺多的。”周晗语接过。

“你喜欢黎明。”薛眸炎进入皇家魔法网之后，将查询工作交给了白潇泽。

“很喜欢。”周晗语的哭腔终于出来了。

“那洛溪然呢？”薛眸炎赶紧又拿了张纸巾。

“他很喜欢。”周晗语45°角仰望天空，似乎这样就再也没有眼泪了。

“他不喜欢你？”薛眸炎发现自己是不是太快问到重点了。

“应该吧。”周晗语只是在装，她很清楚，她太清楚了，黎明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喜欢她，对她的好，只是为了完成承诺而给予的家人般的爱。

“那为什么不……换个人？”薛眸炎一直不会说话，即使没组织好语言，但他真的很想问这句话。

“……”周晗语忽然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自己应该放弃一直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