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萧景殊盯着这小太监, 愤怒道:“她是何时回京的?朕准许她回京了吗?”
“怎么?大外甥不欢迎姨母的到来吗?”
未见其人, 先闻其声。
李襄荷抬头望去, 很快就看见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面前, 心头暗惊, 想必这就是赵王妃了。
赵王妃年约四十多岁,但看上去气质很好, 在塞外带兵作战多年,皮肤有些黝黑了,却依稀可见当年眉目清丽之风韵。
萧景殊的脸色缓和下来, 恭谨道:“姨母。”
阿萝郡主也很快走上前去拜见了母亲。
赵王妃望着众人, 神色淡淡道:“阿萝的婚事,该是由我做主。”
萧景殊道:“姨母有所不知,阿萝表妹与平西侯两情相悦, 朕以为实乃绝配, 所以才赐下这门婚事。”
赵王妃紧盯着萧景殊,神色肃然道:“大外甥,阿萝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姨母这些日子带兵平定了边疆之乱, 开拓了疆土, 怎么说也是战功赫赫,再加之我是你的姨母, 难道对阿萝的婚事还做不得主吗?”
萧景殊想了想, 见赵王妃一脸强硬的态度, 暗想暂时是说服不了她的,便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么朕便听姨母的。”
一旁的阿萝郡主可就有些不开心了,她瞟了萧景殊一眼,又有些含泪欲滴。
平西侯是个很不解风情的男人,如若没有萧景殊的赐婚,两个人怎么可能处到一块儿?她阿萝郡主有再厚的脸皮,一个姑娘家也不敢去勾搭平西侯的。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赵王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然在此地出现,并且阻拦了这门婚事,阿萝郡主真觉烦心透了。
继而,赵王妃又看了看四周的人,目光很快落到李襄荷身上。
李襄荷被她紧盯着,觉得心惊胆战。萧景殊匆忙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这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
赵王妃冷着脸,语气冰冷道:“这就是你的那位皇后?”
萧景殊道:“正是。”
赵王妃轻笑道:“不错,长得还真不错啊!”
萧景殊面不改色,直勾勾地盯着赵王妃看,眼神中带着些防备之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赵王妃是笑里藏刀。
接着,赵王妃在一旁落座,淡淡道:“都站着做什么?这儿摆了这么多膳食,一块儿坐下来用膳啊!”
众人面面相觑了几眼后,缓缓在一旁落座。
接下来,赵王妃又谈了几句边疆的情况,比如边疆的乱民都已经被她处置妥当,她又开拓了哪里哪里诸如此类的话语。
待到这顿饭用完以后,赵王妃又提出有话要与萧景殊单独谈一谈,似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得到萧景殊的同意后,众人纷纷退下。
阿萝郡主因为婚事告吹,一路上都十分不高兴,李襄荷便微笑劝道:“你别灰心丧气的,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准你和平西侯将来能做夫妻呢!”
阿萝郡主轻叹了口气,缓缓平复了心绪,又道:“你不了解我母亲。”言罢,竟呜呜哭了起来。
李襄荷见状,真觉不知所措,匆忙安慰了几句,可都无济于事,这让她真不知所措了。
而赵王妃与萧景殊这边,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很快便开始谈正事了。
赵王妃拿出一个小册子,淡淡道:“在回京的路上,我想了想关于选妃的事情,你看看这个名册吧!”
萧景殊接过了赵王妃递过来的名册,淡淡扫视了一眼,露出淡淡一笑,赵王妃这么快就想在他身边安插人了?
上辈子他将赵王妃视若亲生母亲,对她言听计从,却未料被她把持朝政数十年。这数十年的时间,他屡次想要翻身,却都没能成功,险些还丢了命,直到赵王妃去世……
萧景殊淡笑道:“姨母倒真是关心朕。”
赵王妃点点头,似笑非笑道:“当年你母亲临死前,可是将你托付给我的了。你的事情,我哪能不关心的?”
下一瞬,萧景殊直接回绝道:“朕没打算选妃。”
赵王妃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蓦然瞪大了眼睛、皱起了眉头,不解道:“为什么?”
萧景殊淡淡道:“没有为什么。”
赵王妃盯着他看了片刻,蹙眉道:“大外甥,你倒是越来越让姨母看不懂了,这不选妃,总得给个理由吧!”
萧景殊想了想,郑重道:“如若姨母非要一个理由,那朕告诉你。朕不需要,一旦有了其他女人,朕便不可能得到一份真心的感情。”
“真心?”赵王妃淡淡笑了笑,道:“大外甥,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萧景殊道:“一个人活一辈子,都没有一份真心的爱情,那就是不圆满的。当然,我们各有各的想法,姨母家中面首三千,而那些面首所爱的是姨母的权和钱,而不是姨母你这个人。姨母这么选择,不会得到任何一个男人的真心,当然姨母觉得开心就好。而朕也有朕自己的抉择,不劳姨母费心了。”
赵王妃淡笑道:“大外甥,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哪能无所顾虑呢?政治联姻是必不可少的,除非你不想坐这个位置了。你若不想坐皇位了,有的是想坐的人。”
赵王妃的话,有一些警告的意思。如果萧景殊不听她的话,她可以随时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扶持他的弟弟上去。
萧景殊淡然笑道:“这个皇位,朕要坐,朕不仅要坐,还要让这个国家更加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什么政治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