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珠直转,像是在盘算着准备坑我一笔,我心想反正自己也是闲的蛋疼,倒不如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招子,掂量了几下古剑,扭头扔给了大手。
“拿了,给个价码。”我眼都不眨,脱口而出。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干笑了几声,“铲地皮,天知价。”这是古董行的黑话,铲地皮说的就是这宝贝是从农村收来的,是真是假可不知道。说着老头伸出三个指头,朝我摆了摆。
大手揣着那把剑靠过来嘀咕“凡爷,三万?值么?”
我摇头笑笑,“这那是三万,摆明是三十万。”
老头乐得脸上笑开了花,“不错不错,给现金还是支票啊?”
我心想这老头可真够他娘的心黑,一个三百块左右的物件敢叫价三十万,把大手都给吓木怔了。“三、三十万,凡爷,咱收么?”
“收你奶奶个腿啊,把我卖了都赚不了三十万。”我故意弄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让那老头以为我上了钩。
老头眨眼之间变了脸色,轻蔑瞧着我,“啧啧啧,买不起就请松手吧。”
大手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那把剑,准备放回到摊上。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头话锋一转,连忙拦下说道“今天老朽与你也算是有缘之人,给你打个八折怎样?”
看样子这老家伙是怕套不住我,压价吸引我,我从大手手里接过那剑,阴笑着压低声音,“这高老八的玩意也敢叫天价,不怕闪了舌头。”
高老八这个词虽然也是古玩界的一句黑话,不过一般的古玩主儿听不懂,只有那些老油子常年混迹古玩摊的人才知道所隐含的意思。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脸上肌肉僵硬得扯动着笑了笑。
“原来是高老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走,老朽带你们下馆子去!”老头满脸堆笑,慌张的收拾着地上的摊子,示意让我到别处说话,我心想这老头也不容易,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摆摊吆喝,还是给他个台阶下,所以没有明着揭穿他,索性和大手跟着他除了火车站。
刚一出站门,老头就把我俩带到一个隐秘的小胡同,打量了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跟随之后,老头苦笑了一声。
“小伙子,你那眼睛可精明的很,我这一手的做旧本事竟然让你这么轻易的看破,唉”老头垂下眼睑,一脸的沮丧。
大手上前拍了拍老头背着的包裹,嘿嘿笑道“那是自然,要是搁我们四方山,谁不知道凡爷的名号?”。
老头怔了一下,听到大手的话吃了一惊“四方山?你可曾认识刘金牙?”
“甭提他,一提他就来气,就是那小子把我们坑到北京城的!”我内心基本明了,估计眼前这个老头就是刘金牙口中所说的到了北京和我们接头的人。
“原来二位就是刘金牙说的朋友啊,我正愁找不到你们呢,没想到还真是有缘。”老头突然对我们变得热情起来,这让我和大手感到很不舒服。
“走吧,今儿个爷们带你俩去尝尝咱北京城的特色儿。”老头提着沉重的包裹,大摇大摆的领着我俩出了胡同,来到了人头攒动的步行街上。
北京城不愧为北京城,就拿路上来来往往的形色人物来说,我早就看花了眼,毕竟咱是小地方来的,以前没怎么见过这种大场面。
穿过喧嚣的闹市,走过嘈杂的马路,我和大手在老头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富丽堂皇颇具皇家气息的饭店,饭店前面修筑着一个琉璃瓦的牌匾,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大字“全聚德”。这老头可真够阔绰,刚一见面就带我们来这么高端的地方,全聚德烤鸭全国文明,百年老字号的招牌在全国数一数二,我真盘算着待会好好吃上一顿鲜美的烤鸭,身旁的大手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这时从饭店里走出俩人,一个从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得出是这里的保安人员,另一个穿着一身素西服,像是个大堂经理,老远瞅见我们,径直走了过来。
“林疯子,上次没把你腿打折,你竟还有胆子回来?”穿素西服的中年人恶狠狠的盯着老头,身后的保安掂量着手里的铁棍。
“上次是老夫疏忽忘了带钱,今儿个可不一样,瞧见我身后俩爷没?那可都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大生意人!”老头信誓旦旦,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听老头这话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原来这老头是想让我掏腰包请他吃饭,说实话这次来北京我没带多少钞票,幸亏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比较值钱,所以能给人一种我是有钱人的感觉。
素西服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感觉我不像是个吃霸王餐的人,转身又狐疑的瞧了瞧老头,最后才挥挥手让我们进了饭店。
老头特意去前台挑了个雅间,安排我们就坐后又密密麻麻画满了菜单,然后心满意足的靠着椅子背悠闲地哼着小曲。
“我说您可真是够抠门的,就一顿饭钱还需要我们来垫付?”我瞧见这老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
“不碍事,小伙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林老根,现在是北京城胡同古玩协会会长。”老头抹了抹嘴,操起筷子就开始扫荡刚刚上桌的美味佳肴。
“您老人家既然是个会长咋还混成这幅摸样?”我瞧他一副饿鬼上身的样子就觉得蹊跷,从火车站一路走到这里,我连个讨饭的乞丐都不曾见到一个,此时身旁却俨然坐着一个饿了几天的穷叫花子。
“问这么多干啥,人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