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煮天下 1  金门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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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弘毅他们对这个餐厅的工作有什么看法。弘毅说:“这只能算一个小小的试炼场吧,只是我们万里征程的开始。”孙辉说:“这个工作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我们的志向,磨灭着我们的梦想。”我问:“这有从何说起?”“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看不上这份工作,作为堂堂大学生屈身来此我不太情愿;没想到后来我竟然渐渐有些爱上了这份工作,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我警告自己,这小小的成就感就是一个陷阱,就是一个绊脚石。”

子和说道:“这份工作事实上能够提高我们的能力,比如沟通力,反应力,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对我们的阻碍。这片小小的天地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们需要更广袤的天空。”

弘毅露出一脸回忆,“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看到这些人一顿饭消费三四百,我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后来也渐渐觉得没什么了,再后来我都怀疑那些吃几十块钱的人到底是不是来吃饭的。”子和奸诈地笑道:“你这种思想有悖于顾客都是上帝的说法啊?”弘毅笑笑:“我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说格局变大了。”

孙辉忙插话:“说到顾客都是上帝,这些都是骗人的。你看有次来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的,来到餐厅都没人理会,还说要把他赶出去。我看他绝对不是乞丐。后来来了几个穿的很是庄严华贵的几个人来了,你看吧,我们的经理马上变成了一条狗,赶紧凑上去殷勤一番,结果--”

我们催他说结果怎么了,孙辉缓缓说道:“人家只是来上厕所的。”我们哈哈大笑。

打开了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子和说道:“那天我在休息室,过个女的不知道是奉承另外一个女的,还是怎么着,竟然说那些大学生笨手笨脚的真没用;还不如打工的,对什么学起来都快,反应也快,适应能力也强。另外一个竟然大喊:你看吧,上大学有什么用。”

孙辉当即气愤道:“这些人也就逞逞口舌之威罢了。”

我们正说着,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另外几个金门大学的,我们也都基本认识。那个胖胖的叫李天,高瘦高瘦的叫董龙,戴着个眼镜一股书生气质的是徐涛,另一个穿运动鞋个子低低的是秦帅帅。

“原来是你们几个高材生啊。”我嘿嘿笑道。他们打我一拳,说道:“我们准备去外面喝酒,吃烧烤,一起去呗,马上要开学了,这最后一顿了。”我想想,不知不觉两个月就快要过完了,也快到了我和子和,弘毅,孙辉分别的时候了。

“走呗。”一伙人说说笑笑来到一个小巷子里,走过小巷子就有一个户外的烧烤店。这时正是九十点,很多人光着膀子,听着大肚子,一罐一罐的灌着。有的在说自己不幸的婚姻,有的在说自己又找不到活干了,有的在骂自己的不孝儿子,有的叫嚷着要跟自己的妻子离婚,有的已经醉的满口胡言说自己是玉皇大帝,有的不醉装醉捧着空酒瓶发呆,有的在呼呼大睡还打着响天般的呼噜,有的把拖鞋扔在一边翘着二郎腿观察着周围的人们。空气是蓝色的,有烧烤的烟,有劣质香烟的烟,也有烧肉飘起来的阵阵热汽;声音又是吵杂的,仿佛我们置身于声音的源泉,所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还打起了漩涡,总之,这就是我们想要找寻的感觉。

于是八个人围桌坐下,啤酒喝着,烤肉吃着,高谈阔论起来。很多时候我是插不上嘴的,我只能默默地揣摩他们说的话了。慢慢的我们醉了,不过话题也变得深奥了许多。

--我说这个世界是奇怪的。很多问题、很多道理我们不能去深深地深深地想,否则就像我们盯着一个汉字久了,就认不得了,我们也就忘记了问题的本身。我们再往深处去,我们可能到达了灵魂层次,再到达道德层面,再到达哲学层面,这是没有尽头的,最后全都归于宇宙的本源了,而这些是没有答案的。

--其实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就像我的老师说了我是一个自信与自卑的矛盾体,一个热情与冷漠的结合。矛盾一词最早出自古代的一个寓言,一个卖兵器的人说道:我的矛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他可以穿透任何东西;过了一会,他又举着他的盾说道:我的盾是世界上最坚硬的武器,任何东西都不能把它穿透。旁边有个人就说道:那么你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么样呢?这个卖兵器的人便不知如何回答了。从矛盾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矛盾,这本身从本质上讲就是一种冲突,一种悖论。悖论为何有趣那就是因为从两个矛盾的方面解释都能讲通,但是悖论的前提却是相悖的。若问矛盾是什么?矛盾就是对立,矛盾就是互斥。但是矛盾的两个方面既然成立,“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这就说明了矛盾永远不可消除,因为矛盾的存在制约着平衡。正如阴晴圆缺,此消彼长,水火不容,这些都是矛盾的,但都是合理的。

说道矛盾,其实我们掌握的很多经验、观点都是矛盾体。我可以举个例子。有个人去挖珍宝,他挖啊挖,费尽千辛万苦,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终于有一天他放弃了,然而讽刺的是,珍宝就在他的脚下,只要他在轻轻一挖,便可重见天日。但是他放弃了。又有个人,也是挖珍宝,他相信地下一定有珍宝,他没有放弃,一日复一日的挖,结果最终疲惫而死,死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因为下面根本没有珍宝。我认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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