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知道他的心思,便自作主张的唤过小扒子:“小扒子,跑去告诉站长,实在不行就稍慢一点,尽量不要出事哩。”
小扒子先朝张宗昌瞅瞅,然后才立正敬礼:“是!六姨太”逐转身跑去。
张宗昌像没听见,只是说道:“这些亡国奴,老毛子,再怎样也比俺中国农民强哩,有总比没有好哩。就是人太少了一点。”
六姨太也饶有兴趣地瞅着不远处的米沙,妖治的嘴唇上泛着笑意。
“镇守使说得是,亡国奴会更听话,老毛子打仗也还将就,用用吧,实在不行,解散就是。”
“让他们自管自,听俺指挥就行,老六,你说哩?”,六姨太点点头:“好哩!人少你不必担心,树起大旗,必有吃粮人。散落在俺中国的白俄兵,自然会闻风投奔呢。”
达达达,小扒子跑回来了,立正敬礼:“报告六姨太,站长正在采取措施。”
“估计多久完哩?”六姨太抬头看看天空:“一大午哩,又要下雪啦。”
“站长说,为了保险,还要等二个时辰。”“知道啦,下去吧。”六姨太怠倦的打个呵欠。张宗昌则在一边板着脸孔,一言不发。
这正是他极度满意时的招牌式标志。
二个时辰后,军列果然全部解冻。
因为站长采取了措施且极小心谨慎,最终有惊无险,安然无恙。看着一大车黑幽幽,亮锃锃的枪炮,张宗昌高兴得手舞足跪蹈。
透过这些俄式步枪机枪和若干门大炮,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雄纠纠的军队,冲锋陷阵,所向无敌,直打得各路军阀叫苦不迭,纷纷举手投降……
武器,迅速发到了士兵手里。
全军信心大振,欢呼雀跃,俨然已是百战百胜的胜利之师。
当晚,张宗昌大摆宴席,一干人昼夜狂欢,胡吃海喝,丑态百出,不提。有枪就是草头王,不多久,张宗昌的部队,就由原来的千把人,急速扩张到了近万人。
这时,米沙的白俄兵,也急速扩大到了一千多人。
张宗昌正式把它名为团建制的“白俄兵团”,米沙仍为团长。
张宗昌按照米沙的提议,白俄兵团全部着前帝俄军装,说俄罗斯语言,当然,也说中国话,照前帝俄军规训练……
有了这支白俄部队,张宗昌如虎添翼,准备大施拳脚了。
可在这时,最得要和最紧迫的问题出现了。
由于人多枪多,张宗昌的军费开支越来越庞大。为了共同的利益,东北王张作霖倒是在后面大力支持,不断从奉天拨款支助,可却越来越入不敷出。
到后来,被张宗昌庞大的开支,拖得苦不堪言的张作霖,干脆直接给张宗昌下了定额指标,每月固定拨款,超出由他自负。
这样一来,张宗昌马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信奉人多枪多好干事儿的他,傻了眼。
于是,张宗昌便动开了歪脑子,不但把私种的鸦片面积无限制性的扩大,而且公开招募无业流民参加种植,收获后,让参谋们化装外出联系买卖,而且居然还让士兵驮着上街四下叫卖,敛聚钱财,以解军费之渴。
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现在的米沙,兵也多了,枪也有了,顿时感到腰杆硬了许多。
白俄兵团崭换一新,加之俄国人普遍比中国人身高,正规的军事训练较好,因此,这支白俄兵团,成了张宗昌最得意的部队。
成了他时常拿出,让客人检阅惊愕的保留节目。
在张宗昌的支持下,米沙居然一时位高权重,成了大量散落在中国境内白俄们的灵魂人物。
可是,随着部队的扩大,米沙却越来越焦虑。毕竟是前帝俄炮兵司令官,深知寄人篱下,对方却如此看重自己,不外乎是要求部队能打仗,忠心耿耿,为他所用。
后二条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部队能否打仗,特别是打硬仗和恶仗?却全在于军官的带领和士兵的军事素养。
然而,一千五百人的部队,能让米沙满意的,却只有前卫戍团长等三四个军官。独木难支,没有好军官的部队,即或有着严酷的军纪和训练,也注定只是一盘散沙。
这就和米沙暗地里看不起的中国兵一样。
各路军阀兵多将广,士兵违纪,动辄军棍伺候,打死犹如随意捏杀了一只小蚂蚱,毫不足奇。
而将领们大多贪污腐化,五毒俱全。因此,闹哄哄的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劳命伤财,生灵涂炭,却基本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全皆于没有好军官。
如果自己的部队也这样?噢,我的上帝,这不能不让米沙不寒而噤,忧心如焚,睡不着觉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偶然的机运,米沙因祸得福,竟然逐了自己宿愿。
一日,米沙正在军营和聂洽耶夫等几个军官议事,卫兵报告:“将军阁下,有位女士要见您。”,米沙不解的看着卫兵:“女士?”
“是的,就是您上次接见过那位会长太太。”
哦,是伊凡诺娃,本地白俄商会会长夫人,一个前帝俄海军中将的女儿。
米沙有些为难的看看众军官:“可我们现在正在开会,请她等等吧。”“不,她说事情紧急,必需马上见到您。”
米沙往椅子上一靠,玩弄着手中的红蓝铅笔。
稍稍沉吟,回答:“是这样,那好吧,带她来吧。”
军官们准备回避,可米沙摇摇头:“不用!”,门口响起礼貌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