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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刷了碗回到谷氏的屋子,谷氏已经等得不耐烦:“你这个死丫头!生来就是我的冤家对头,有事要说,你特意磨蹭,你怎么不快死!”
三春心里暗骂:我死了,变鬼也掐死你们!
今天骂她的话少了一个臊字,也没动手打她,开天辟地头一次,不打不骂她也不会感动,她们的算计三春已经心里有数。
她不会问找自己什么事,她也不会跟谷氏多说一句话。
前世也是三十来岁的人,比谷氏能小多少?谷氏这个古人只是比她多了狠戾劲儿,见识与她无法相比。
她不屑。
就她这种行为,占了她女儿的身体,也不会承她的情,她本来就没把三春当女儿,她已经打死了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三春也会对她恨之入骨,自己与她哪来的母女之情。
以前的三春是会问的,见此时的三春往那儿一站,人虽然还是那么瘦弱,精神头好像有了变化。
面容神色淡淡,镇定的眼神,并没有看她。
并没瑟瑟发抖,好像面前没有她的存在。
谷氏心里一堵。
见三春对她不屑的眸光,顿时就想发作,被周氏递来的眼神制止。
心里越觉得憋屈不自在。
只有先办正事,完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谷氏心里诅咒怒骂着,脸上却漾起了笑,她的笑有些瘆人,眼神儿硬生生盯着三春:“你不认我这个娘,那就更好,让我没了一丝留恋,这两天,你也不用上山了,后天你就去王家!”
几句话就决定了三春的命运。
三春伸手就抄起床边的裁衣剪,直视着谷氏,谷氏不禁吓了一哆嗦。
三春的眼都绿了,冰刀一样的视线简直要射透谷氏的心脏,绝望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失望、仇恨、狠戾、拼命地在眼里萦绕,失控的情绪憋得她胸膛简直要爆炸,呼呼的粗气自口中发出。
手里的剪刀尖儿直冲着谷氏“噌!”一下就窜到谷氏近前。
谷氏脸色大变,吓得倒退一步:“你,你要干什么!?”
周氏以为三春是要杀谷氏,她绝不会帮谷氏,那样的傻事怎能干,乐意谷氏快死,自己就会掌控陶家,她明白三春幼小的身体奈何不了谷氏,可她还是幻想谷氏被三春杀掉,她假意害怕,惊叫了一声,抱着孩子往后退。
心里在庆幸,谷氏死了最好,卖三春的银子可都是她的了。
谷氏看着三春的凶样发了愣,见着直对自己的剪子,更傻眼,浑身颤抖,被气堵住的心脏憋得慌,有进气儿,没有出来的气儿。
喊出的声音都是颤抖不接续的:“你,你,你不能……!
三春看出谷氏虽不是个胆壮的人,却是个狠戾的,平常欺负她那么凶悍,就是自己拿起了剪子,也不至于让她害怕,她打三春威风惯了,见到弱小的她就是有把剪子也不至于怕她。
唯一的原因,就是怕她自杀,银子在谷氏的眼里最重要。
最后的一句话谷氏终于说得连续:“你不能做傻事。”
三春感觉自己有识人之明,把谷氏看透了,这招儿虽然很狗血,可对上谷氏就是很灵的。
在乎她的死,就是她值钱,如果她一文不值,那一声喊绝对不会发出。
谷氏揉了揉心口,看到三春没有她想象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胆子逐渐放大:“三丫头!你拿个剪子晃什么?”
三春冷笑一声,眼含冰雪,面如冰冻三尺的寒潭,一丝热度全无,一点儿柔弱没有,凌冽之声响起:“这把剪子就证明我不去王家,你们死了那分儿妄念!”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去!”周氏麻利地威胁。
“让你嫁谁是父母的事,你敢不听就是大不孝。”谷氏眼睛一瞪,此刻看三春的剪子没动,胆子一下子就壮了。
三春冷哼一声:大不孝?笑话!别说她不是自己的亲娘,就是亲娘,像谷氏这样做地绝,也不会认她。
谷氏今日没有动手打骂,是受了高人指点,哄骗威胁加糊弄,切忌用强,这是嫁人,不是奔丧,要喜庆。
谷氏忍了又忍,够让她窝囊的了,她哪这样忍辱负重过。
“三丫头,你可不能莽撞,嫁王家是享福,可别听旁人乱说,她们那是嫉妒,怕你好,亲娘、亲嫂会糊弄你?
以后你享福,娘会高兴,娘也不白生了你,谁也不会再说你是赔钱货。“
三春并不搭她的茬儿,说得天花乱坠,以为她真是十来岁的孩子?
看谷氏说得起劲儿,周氏抢着搭腔:“三丫头,年纪大不是问题,越差得多他越疼你,去了吃香喝辣,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三春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要再说去王家……”三春的剪子比着自己左肋心脏处:“再说一句,我马上刺进去!让你们人才两空,落一个卖女儿,逼死女儿的臭名,看你们这个虚伪的书香门第,有何脸面在望谷山下出门。”
一下子就触到谷氏的软肋,她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丈夫儿子高中,家里能过上好日子,卖女儿岂是书香门第所为,把女儿嫁给残疾,使点儿钱,也是在偷偷不让外人得知的情况下,不敢大张旗鼓的卖女儿。
卖三春也是瞒着外人的。
如果抖搂出去,乡里乡亲会唾弃死陶家,谷氏更是个死要面子的,这事她最怕外人知道,怕三春被逼急了给她喊了出去。
谷氏被击中要害,当时就软瘫了下来,平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