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怜雪就像一只轻巧灵动的蝴蝶,沈莲不管怎么奋力追赶,始终都追不上,他望着少女头也不回的背影,竟然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白师妹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就这样,像只蝴蝶般翩翩起舞,离我而去,而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他摇了摇头,也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而跑在前面的白怜雪,眼角噙着泪水,内心同样很纠结,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那个傻瓜看那个小仙女时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也盼着沈莲能快点追上她,拉住她,但心里却又不肯认输,脚下更不肯松劲,只管一股脑向前跑。冰天雪地,脚下生滑,她一个不慎,跌倒在地,沈莲见状大惊,赶忙飞扑过去,抱住白怜雪的身子,两个人一路翻滚下去。
不知就这样滚了多久,两人身上都沾上了厚厚一层雪,这才停了下来,直到幽兰般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沈莲才意识到自己和白怜雪还抱在一起,刚才并没有在意,此刻只觉得少女的身子柔软无比,虽然隔着较厚的衣服,但仍能感到那年轻身体的美好,沈莲登时面红耳赤,少女的脸庞更是羞成了红苹果,两人慌忙松开彼此,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场面有些尴尬。
冰天雪地里,脸颊依旧烫得厉害,两颗年轻的心更是如同小鹿般乱跳不停。
直至一声咳嗽,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面前,白怜雪一见那人,花容失色,慌忙起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那人自然便是蜀山的四大长老之一,白怜雪的授业恩师守忠,沈莲也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弟子参见执法长老。”
守忠摆了摆手,“你我也算同辈,不必如此。”接着他又对白怜雪道:“小雪,我有话跟你沈师叔说,你先去吧。”
白怜雪有些意外,显然不知道师父和阿莲有什么要说的,她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但终究不敢违抗师命,轻轻道了声“是”,又深深地望了一眼沈莲后,才慢慢离开。
待到她走后,守忠才叹了口气,直接问沈莲道:“你可知道她的身世吗?”
沈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听白师妹说过,她幼年时家中遭到变故,她们母子都被她父亲抛弃了。”
守忠看了一眼沈莲,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开,哼了一声,嗡声嗡气道:“她竟然连这个都和你说了,看来你在她心里真的不一般。”他顿了顿,道:“她出身皇室,是宋宁宗的小女儿,大宋朝的安邦公主。”
听到守忠此话,沈莲脑中先是一片空白,随后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早就想到白怜雪可能是出身大家,甚至有可能是名门之后,但他万万没想到,白怜雪竟然是皇帝的女儿。
她这公主的身份,和自己这乞丐的出身相比,当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守忠继续说道:“当年她们母子俩本来很受皇帝宠爱,但宫廷险恶,人世纷杂,她母妃被皇后所害,被处以极刑,皇后连当时尚且年幼的小雪也不肯放过,派兵追杀于她,是一个公公拼死带她逃了出来,我见到他们时,那个公公只剩一口气了,他将这一切告诉我,并把小雪托付给我后便一命呜呼了,我这才带小雪回蜀山,收她为徒,传授给她本领。”
沈莲这才弄清楚白怜雪的身世,现在想想,怪不得她平时那么关心大宋的国运,原来那便是她家的天下。
守忠道:“你现在明白小雪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了吧,她比同龄人承受的要多的多……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小雪天资聪颖,只要勤奋专心,日后必会有很大的成就,我希望你以后能离她远一点,不要影响到她的修行。”
沈莲低头沉默不语,片刻后却是失声笑了出来,守忠眉头一皱,他虽然嘴上说沈莲和自己是同辈,但在心中从来没有真正看得起过他,只当他还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弟子,此刻见他竟敢对自己这般不敬,当即怒道:“你笑什么?还让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吗?你根本配不上小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接近她!”
沈莲停止了笑,看向守忠,道:“我适才是笑执法长老对自己门下的徒弟还真是关心啊。”
守忠道:“这不是废话吗?老夫的徒弟,老夫不关心何人关心?”
沈莲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怒气,大声喝道:“既如此,同样都是你的徒弟,有一人你为何不关心呢?”
守忠冷笑一声,“哦?谁?”
“就是那个现在还躺在水晶棺中,同样是你的宝贝徒弟,李雨航!”沈莲说罢,也不顾执法长老的脸色,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大雪纷飞,如同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转瞬即逝,人走茶凉。时至今日,又有谁还记得当初那个为爱奋不顾身,至死不悔的女子?
三十二强的比试开始了,沈莲的对手是一名虚无峰的女弟子,名为上官蕊,这女子五官倒还算端正,就是脸有些长,而且从刚一登上擂台就用一种憎恶的目光打量着沈莲,弄得沈莲很不自在。钟声响起,比试正式开始,沈莲拱手行礼道:“蜀山弟子沈莲,请赐教。”
上官蕊却是一脸倨傲地望着沈莲,问道:“你就是那个欺骗了我小师妹的浑蛋?”
沈莲一愣,道:“敢问你小师妹是何人?”
上官蕊道:“凌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