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凡！”老于喝道，“你、你凭什么替天下苍生决定他们的意志？”

聂凡闻言，怫然作色，怒道：“天下苍生，是我从修仙者手下救回来的！我不能决定，谁能？”

整个会议室一片寂静，唯有老于的喘气声回荡着。

“散会！”聂凡下了命令，拂袖而去。

众人摇头叹息，默然而退，仅老于一人呆立于会议室内。

老于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他本以为，这一次的会议会很顺利：聂凡会解散弑仙刃——至少消除弑仙刃的等级制度，然后再交出玄罡剑，重新变回一个凡人。他本以为，聂凡还是以前那个聂凡。没想到，会议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散场……

“于老。”有人打断了老于的思考。

“哦，是你啊。”来人是新翼天王，老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新翼天王不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于老，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了。聂凡，他已经不一样了。”

“呵，是啊。”老于苦笑。

“这几年的会议，名为商讨，实为下令。而众天王，几乎不参与讨论，只会执行命令。”新翼天王道，“所有人对聂凡崇拜至极，怎么可能质疑聂凡的决定。所谓九大天王的意志，早已名存实亡。天王们……已经完全沦为聂凡的执行者了。”

“唉，是啊……可惜，我察觉得太晚了啊！”老于叹息，“如果我能提前规劝，聂凡也不至于膨胀至此，越陷越深。”

“不仅如此，凭聂凡现在的实力和地位，他可能不再是一个凡人了。”

“没错，他正在变成……”

“……”

他们都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这个事实终究太过可怕。

“我们……该怎么办？不，天下凡人该怎么办？”老于一脸沮丧。

“只有一个办法了。”新翼天王道，“制住聂凡，强迫他解散弑仙刃。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将他……”

“什么，你疯了吗！”听到这疯狂的想法，老于跳了起来，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聂凡的天生神力之体你不是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新翼天王笑了：“当然可能。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那次关于是否动用玄罡剑的会议？”

“当然记得……不对，你当时还不是天王，应该不在场啊！”

“的确，我不在场，但是翼天王在他的日志里详细记录了那天的情况。他是唯一反对聂凡动用玄罡剑的人……”

这是一场可能决定弑仙刃未来的谋划。

但无论是新翼天王还是老于，他们都料不到，这一次行动，最终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那是半月以后了，整个人间逐渐从欢庆的气氛中沉静下来，重新投入到生活中。

这一天早晨。

“老于？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看看。”老于对着聂凡认真地说道。

二人出了弑仙刃本部，往郊外行去。

聂凡不知老于要让自己看什么，也不知老于要带自己去哪里，他只知道他们越行越偏僻。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但他们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老于，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非要到那里说吗？”聂凡问道。

“是啊。”老于点了点头，“很多东西，以你现在的角度是看不到的。只有在那个地方，你才能处于另一个角度，看清楚这一切。”

“哦？那，还有多远？”

“到了，就是这里。”老于停下了脚步。

“嗤啦——”

未及发问，只听得周围传来一阵金铁摩擦之声，数十根手腕粗细的铁索破土而出！聂凡一惊，转眼一望，却见老于竟已退在丈余之外！

聂凡心知不妙，想要逃离，这数十根铁索却早已在四面八方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无处可逃！聂凡正要拔出玄罡剑，天罗地网般铁索却骤然收紧，将聂凡连手带脚团团捆绑。

聂凡手脚遭缚，以神力怒挣铁索，但越是挣扎，铁索反而将自己捆得越紧。

“聂凡。”站在面前的，是两个人——老于和新翼天王。

“混账，你们想干什么！背叛弑仙刃吗！”聂凡怒喝。

“背叛弑仙刃的人……不是我们。”新翼天王道。

聂凡喝骂着，不停地挣着铁索。

“聂凡大人，不用试了。”新翼天王道，“这是翼天王五年前为活捉玄阳宗主所设计的陷阱‘捆仙索’，它会借你挣扎的力气将你越捆越紧。当时你执意动用玄罡剑，甚至没有给他机会展示这一陷阱。”

聂凡闻言，停止了挣扎：“你们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新翼天王摇了摇头：“不，聂凡大人，我们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你成为弑仙刃的首领以后，一直站在整个人间的巅峰，不被任何法律、规矩所束缚。没有人敢违抗你的意志，相反，整个弑仙刃都在照着你的意志而运行。现在的你，已经无法站在凡人的角度上来理解凡人了。凡人，他们不敢违抗你的意志，他们的行为由你控制，你的弑仙刃，正在捆绑着他们。他们以鲜血换取的自由，正在被你束缚着。他们……正如被捆仙索捆绑的你。”

“一派胡言！凡人无不为弑仙刃的胜利而欢欣鼓舞，岂是如你所说！”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所以呢？你们打算自己掌握弑仙刃？”聂凡冷笑。

“不，聂凡大人。我们打算求你取消弑仙刃的等级制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