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却又是摇头,“太子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由瑶光直接派人带到她的房中。奴见他器宇不凡衣着华贵,知道他定然是非富即贵之人,只是没想到他会是当朝太子。后来有一次,奴无意间听到他身边的仆从唤他殿下,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太子每次来在房中和瑶光干了什么,你也不知道?”
窈娘面露一丝尴尬之色,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明月夜的老板当得有些窝囊,咽了咽口水才道,“瑶光自己带了两名女婢过来,每次太子来的时候,这两名女婢便会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接近瑶光的房间。”
听完窈娘的话,公仪音陷入了沉思。
现在看来,这幕后之人十有*是高琼,不过没想到他行事居然这般缜密,竟不留一丝把柄下来。
这时,一直听着公仪音和窈娘对话的秦默清冷开口道,“你说这幕后之人每次有事情交代你时都会送一封信过来,那么,这些信你是怎么处置的?”
窈娘面露懊恼之色,“郎主说,每次信看完之后便要烧掉,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奴都将那些信给烧了。”
说到这里,心中愈发惴惴不安起来。
她并不知道郎主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乐坊女,后来老了,干不动了。因年轻时并不貌美,所以也没攒下多少积蓄,过了一段穷困潦倒的生活。
这时,却突然有人找到了她,说可以给她提供一份工作,每个月能拿到足够的银钱,只要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便是。
窈娘当时已经差不多走投无路了,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忙不迭地应了。只是这些日子,她觉得郎主行事越发诡谲起来,还在纳闷犹疑之际,便出了这样的事。
难道……郎主当真和太子之死有关?
这么一想,心里头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如果郎主当真同太子之死有关,自己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方才秦默和公仪音的承诺,忙抬了头看向两人,忙不迭道,“殿下,寺卿,奴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奴跟太子之死没有任何关系啊,求殿下和寺卿一定要保住奴啊。”
秦默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说的信息,对我们的破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若想我们保你,你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来才是。”
窈娘一听,瞬间快要急哭了。
她已经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哪里还拿得出什么诚意?却见秦默只是冷漠地盯着她,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顿时愈发心焦起来。
正急得原地打转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事,不由目色一亮,对着二人急急说了一句,“请等一下。”说着,脚步急促地走到了内间,很快,手中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公仪音定睛一看,却见她手中拿了个牛皮纸样式的信封出来。
窈娘行到两人面前停住,抖抖索索从信封中抽出一封信来递给秦默和公仪音,嘴里如释重负道,“这个……这个是有一次郎主写给奴的信,当时正好楼里出了点事,奴急着去处理,便将这封信随手一塞出去处理紧急事情去了,后来回来之时便忘了,也没有烧毁掉。方才那么一说才急了起来。”
秦默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展开信封一瞧,只见上头写了廖廖几句话,大意是最近明月夜生日一落千丈,让窈娘务必想些法子出来,否则就只能让她卷起铺盖滚人了。
那字迹看上去落笔有些生涩,下笔也不连贯,就像是……就像是用左手写出来的一样。
公仪音愈发心惊起来。
这个高琼的警惕性实在是太高,居然连这种小地方都不留下任何把柄,一时间生了些挫败之情。
这时,秦默却忽然出了声,手指点上信上某处。
公仪音定睛一瞧,见他手指落下的地方是个“一落千丈”的“丈”字,不由好奇道,“这个丈字,有什么问题吗?”
秦默低了嗓音,手指在那个“丈”的右下角画了个圈,“你看这最后一笔。”
公仪音凝了目光瞧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丈”字的最后一笔本来该是一捺,可是这封信上面却写成了一个长长的点。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公仪音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这时,秦默的手又在信上的“娘”“人”两个字上连续一点。
公仪音这才发现,原来这两个字的最后一笔也是一捺,可这信上也写成了一点。她不由有些惊奇地长大了嘴,看向秦默道,“难道这是此人的书写习惯?”
秦默点点头,“他虽然刻意用了左手写,但有些书写习惯已经刻在了潜意识里,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我想,这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窈娘虽然不大懂秦默和公仪音在讨论什么,但见两人的口气都有所和缓,忙巴巴地看向秦默和公仪音道,“殿下,寺卿,这封信,是不是有用?那奴的安危……?”
秦默淡淡睨她一眼,“你那郎主并不知道你同我们说了什么,你就安心地待在明月夜,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便是。不过我会暗中派两个人保护你,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如果此时将窈娘带走,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听方才窈娘所说的信息,并不能对高琼产生威胁,想来他也不会冒着节外生枝的危险特意来结果了窈娘。只是为了安窈娘的心,也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派两个人暗中看守着窈娘便是。
窈娘听了,面上仍有些犹豫,结结巴巴道,“寺卿,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