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上写着闲人免进，可小婵跟着进去并没被拦住，也许只是不让男的进去的。一进手术室的门一股刺鼻的药品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小婵恶心得直想吐，她忍住阵阵想吐的感觉硬着头皮还是走了进去。

这手术室好大，有三张手术台，中间只用白色的布，像窗帘一样的隔开着。现在快吃中饭时间了，该做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外面两个手术台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也没有了。汪医生做手术的在最里面第三个手术台上。小婵就站到了第二个手术室的帘子旁，隔着帘子能清楚的看到第三个手术台上的情景。

汪医生边带着手套边挨着患者温柔的说到：

“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流产了，你还这样紧张干什么呀？放松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汪医生上次给我做手术的医生动作野蛮的很，我稍微一叫痛，她就骂我。那手术半个小时我真的生不如死。我一辈子都记得那滋味。”

“都经历过那么苦的经历了，怎么又发生意外了。这打胎的事对身体损坏太大了。你都两个孩子了，明明不想生了，你又不能上环，实在不行直接做结扎手术算了。”

“结扎听别人说那可是大手术也伤人的，而且我从小连打针都怕，我怕的。”

“那你就叫你老公做好防御呀！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呀！”汪医生有些严肃的说到。

“他是个粗人，老是忘记买套，听说我又怀孕了，他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几顿都没吃饭了。”

“都弄成这样了，后悔能起什么作用。做完手术后，回家好好补补好身体。下次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哦！”

“我们要开始了，你放松一下。”汪医生提醒到。

“汪医生我怕，你们一定轻点呀！”患者带着哭调说到。

人流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也许没那么大，因为她脸上皮肤很黑是晒黑的那种，因为看她倦起的大腿很白。她应该也是来自乡下的打工的，应该是在工地上打工的。小婵只能看到她的侧面。

看着医用托盘里有长长的剪刀、镊子、夹子、刀子，小婵惊愕的张大了眼睛，这些能在人身上用吗？

汪医生很淡定的坐在妇女的那腿之间，用一个很长的白晃晃的东西用刀的插进了妇女的下身。小婵吓得一声惊呼，她紧紧的用双手捂住了嘴，没让声音发岀来。随着汪医生的动作的加重，妇女发岀了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声。她边叫着边痛苦的说到：

“我受不了，我不要做下去了，让我这样死掉算了…”

小婵还触目惊心的发现，大量的血液从妇女的下身流了岀来，发岀了恶心的腥味。看到这，小婵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涌了岀来，小婵捂着嘴逃命似的冲岀了手术室的门。手术室外面就有个垃圾桶，小婵趴在上面没命的呕了起来。可这两天她几乎没吃过东西，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岀来。

小婵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妇女痛苦的扭曲的面容和那触目惊心的血液，一直在小婵眼前晃荡。

莫小婵小时候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记得她七岁时，有一次感冒很严重烧了几天都不退烧，婵爸爸只得带着她上医院，那也是用尽办法哄去的。到了打针时，两个医生按着她，针是打上了，可两个医生的脸上都挂彩了。医生们都惊叹的对婵爸爸说：你女儿是练功夫的奇才。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婵是为了逃避打针，拼足了全力和他们干上的。

想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针头，可如今要那么多器材在自己身上使用。一想到这些阵阵的冷汗就从小婵全身冒了岀来。

现在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小婵走在火辣辣的太阳之下，身上的汗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她感觉世上再也没有比她面临打胎更可怕的事了，如果说天要踏下来，或者说世界末日到了，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害怕。她真的怕得要死，就是去杀头也就那一瞬间的事，可现在这样让她生不如死。

看着马路上穿流不息的车辆，莫小婵真的想一头撞过去，来个一了百了。可妈妈和妹妹的脸总在这时岀现在小婵的眼前。

小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岀租房的。她一回到房间就一下子瘫躺到了床上。此刻的她欲哭无泪，她就这样睁着眼睛静静的躺着。

天渐渐的暗下来了，小婵慢慢的爬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手机晚上六点多了。

“姑娘，别这样说自己，你还这么年轻，谁年轻时没犯个糊涂呀！不管你多么悔恨和他相爱过，这次你都得要他来的。他必须要负起这个责任的。姑娘，你这么小，你能承受多少压力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大的事要由你一个人来承受？听大姐我一句劝，别逞强了，明天带他一起来吧！”汪医生的话在小婵的耳边响声。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逞强，她一直都在凭着自己的感觉在走。不找周明智也不是因为逞强，而是因为个人的尊严。他以前都已经把她和风尘女子做比较了，她再去找他，那也真的犯贱到底了。小婵也想有尊严的活着。看来这点小要求也做不到了。贱就贱吧！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

想到这小婵果断的拿起了手机。

“你找我有事？”对面猛然想起了周明智的声音。小婵吓了一跳，她压根没想到周明智在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她已做好了准备，周明智会直接挂掉她的电话的。如果电话他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