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太为苏富泽倒了一杯清茶,娓娓似嗔怒般说起:“今日大小姐来了妾身这,发了好一通的火,说是在郡主平日里吃得药中发现了火参,火参性凉,对郡主的身子不好。om但这药都是凤桐院里的下人从药柜那拿得,怎么会混入火参还真是奇怪”
“大小姐倒好,来了妾身的院子。就将妾身一阵数落。说那味火参是妾身放进去的,妾身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且不说凝香楼与凤桐院相隔甚远,就是这药材,妾身也碰不到。也不知大小姐怎就会认定是妾身做得郡主姐姐身份尊贵,又是后院的正夫人。妾身日也盼,夜也盼,天天向菩萨祷告希望郡主能快些好起来,怎么可能会做对郡主姐姐不利的事情?”
陈姨太含笑道:“妾身找老爷,也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大小姐误会妾身,倒不打紧。重要的是这后院里恐怕要有人害郡主的性命,老爷不如有空将凤桐院里的下人换一换。”
苏富泽听完,神色厌烦起来,“这件事你就不用去管了,能换药的除了凤桐院中的下人,还能有谁?云容估计是想闹一闹借机来争宠,夕颜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她,她便想借大小姐的手让你难堪。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她了,她会耍这样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云容性子一向如此,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非要装出可怜的样子。或是闹上一阵,让旁人注意到她。
也是自诩郡主的身份,将自己放得太高了。
陈姨太笑了笑,柔声应了下来,此事算是翻篇了。苏夕颜就算闹到苏富泽这里,苏富泽也不会信她的话,只会越发地嫌云容郡主多事。
苏夕颜离开凝香楼之后,就又去了凤桐院。宋妈妈昨日出府买入药材之后,就一直锁在柜子之中,钥匙由自己贴身保管,不让其他丫鬟能碰到。
这一切事情做完之后,宋妈妈跪在了云容郡主的面前,“郡主,都是奴婢的过错。奴婢照顾郡主这么多年,竟还让人钻了空子,换了郡主的药材!”
郡主吓了一跳。让旁边的丫鬟将宋妈妈扶起,“你快起来你与我主仆多年,不用行这样的礼。就算药材出了问题,也不能怪你我这条命。去了也就去了!”
苏夕颜挑了门帘进来,就看见宋妈妈在抹眼泪。
几个丫鬟都在安慰云容郡主,“郡主您万不能说这样的话”
苏夕颜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上前调整郡主的靠枕。将她扶着靠起。云容郡主坐起身子之后,握住了苏夕颜的手,“颜儿丫头,方才陈姨太去了老爷那里。同老爷说了一些话。”
苏夕颜由她握着,在云容郡主的身边坐下,“是书房那里的丫鬟来过了?”她才敲打过陈姨太,没想到她还是不肯安分!这么快就又去挑拨是非。
云容闭上眼睛,不过是四十出头的年华。眼尾已长出了深深的纹路。合上的眼帘下沁出泪痕,“老爷说我是在争宠,挑事,让你去欺负陈姨太”
苏夕颜怔了怔,她好心反而办了坏事。想要帮郡主出头,却被陈姨太那条毒蛇反咬了一口。
宋妈妈见苏夕颜沉寂半晌,帮大小姐开口道:“陈姨太那张嘴惯会挑拨,什么话到了她的嘴里都变了味。郡主千万别同她置气。实在犯不着。大小姐不也曾被她们污蔑过,闹得与少爷不和”
云容郡主睁开眼睛,接过丝绢擦了擦眼泪,“你们说得话,我何曾不明白,只是觉得心寒我嫁给苏富泽十多年了,他却这样对我当初也怪我瞎了眼,不如远嫁去辽国和亲,死在异乡也就罢了。”
云容郡主重重咳嗽起来,喘不过气,只能用力握紧苏夕颜的手。
苏夕颜望着云容郡主绝望枯槁的容色,像是穿过时光。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她也曾在绝望中煎熬,后悔。最后所有的喜怒哀乐如同风中残烛,被一阵风吹灭,用最残酷的方式终此一生。
苏夕颜反手握住了云容郡主。她希望郡主不要走上与她前世一样的命途。
在书房里苏富泽与陈姨太谈起别的事情,“有位幕僚向我们苏家提亲了,是一位从八品的骁骑尉,官职虽然低了一点,但胜在人老实。刚丧偶不久,需要娶一门续弦,嫁过去也是正妻的位置”
陈姨太方才还笑得灿烂的花容,此刻如同遭了暴雨。零落破碎。她心里咯噔一下,给从八品的老男人做续弦?府中就只有两位小姐,苏富泽说得会是谁,难不成是她的女儿?
苏富泽继续道:“嫣儿年纪也不小了。等及笄礼之后,也该为她操办婚事了!你回去之后同嫣儿说一说,她若同意,这门婚事也就定下了。”
那位从八品的幕僚。也因为几房小妾没有生下儿子,而他的娘亲又急着想抱孙儿,才答应下这门婚事。苏雨嫣手脚皆残,总归还能再生孩子。
只要她能生下个儿子。在幕僚家中也不会过得差。
陈姨太花容失色,急切说道:“这位从八品的官老爷,恐怕与您差不多大了!嫣儿才十四多的年纪,嫁过去不合适”
苏富泽打断了陈姨太的话,“嫣儿手脚都不利落,又被皇后娘娘厌弃。好些的世家,谁会来我们苏家提亲?她及笄过后,哪能再等。不如早点嫁出去算了。”
陈姨太只能勉强道:“老爷其实嫣儿年纪还小,还可以再等一等,等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再打点嫣儿的婚事也不迟。兴许。嫣儿运气好,也能嫁个好人家呢?”
她的宝贝女儿,生得这样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