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林长老回到门内,跟着奇老头一起消失在竹林内。
千书寒和飞羽看着林长老的背影,心有一些奇怪,这个林长老现在倒不像急于把他们打发了。
“请吧,两位公子。”来风已经在他们前面做出送客的姿势。
千书寒和飞羽跟着来风悻悻而回,回到馆驿,发现青辰和芷影已经在那里等待。芷影说自己是刚刚被撵出明生宿舍,里面的人老早就替她们收拾好行李,就等着她们过来,好像老早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被撵走。
这样一说,千书寒就不懂了。东府和西府都是属于大荒府邸,为何作为掌门之女在东府如此没地位。
但现在一切好像来不及问,太多的莫名其妙和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也无从解释,他只觉得疲惫。
回到宿舍,洗洗刷刷后,他一挨着床就睡着了。睡的很死又好像没有睡着,朦胧之间,感觉自己是一只蜘蛛,正在一张很大很大的网内挣扎,好像在等待猎物又好像在等待捕猎,到底自己是猎物还是自己是猎?正在思索之间,一阵狂风吹来,这张蜘蛛网被吹落在水,连同他精心编织的网。
他醒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噩梦,他做过比这个恐怖的多的噩梦。只是这次出了汗,内衣就跟泡在水里一样,汗津津的,黏糊糊的,估计是睡不着了。索性出来练剑,于是他提着灵犀出来。
天上有一轮明月,和莫名山上一样,清亮皎洁。馆驿外边的风景不错,沿着门前的小道,一边是隐隐约约的山脉,一边是涓涓细流。而路边的两旁都种植了一些树,高高低低,影影绰绰,几步一矮几,几步一凉亭,也可谓是一步一景,十步换景。
只是千书寒没心情欣赏夜景,他只想找个空旷的地方练练剑。他有个习惯,凡事心情郁结或者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就想练剑,练了剑后就感觉神清气爽,豁然开然了。
可今天转了好几个弯,就是没有找到一处开阔处可以练剑,他只好又走了一段,时已到深夜,夜风徐徐,格外寂静。走着走着,觉得这样散步也不错,就多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已绕过了一座小山。抬头一看,前方山坳处隐隐约约有一些灯光。
谁跟我一样,半夜睡不着吗?千书寒略微走近一些,是几间小平房,隐在山坳间,甚是幽静。再靠近些,透过窗子能看到里面有影子换动。
千书寒有一些口渴了,房间里既然有人,索性进去讨杯水喝。
“有人吗?”千书寒试着去敲门,“路过口渴,能否进去讨杯水喝?”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年妇人从探出半个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千书寒。千书寒见一妇人开门,心有些许后悔,不该深夜打搅人家,于是就退后几步,道:“夜深打扰清静了。鄙人路过,若有不便,就此告辞了。”
“进来吧。”妇人闪到一旁,让出一道路。千书寒见门一瞧,房内较为简朴,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还有一张床榻,床上有一年轻人,看起来正在熟睡。
“鄙居较为简陋,客人见笑了。”妇人说完并搬来一张椅子,让千书寒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拿起茶壶给千书寒沏了一杯茶,边沏边问“客人可是岛上学生?”
千书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清甜,竟是上等龙井,心纳闷:居室简陋,妇人看起来也非常简朴,应该生活并不富裕,想不到能喝上如此上等好茶。
妇人看千书寒沉吟不响,仔细品茶,看起来也是懂茶之人,便说:“妇人一生别无所求,唯独对茶有独好,非佳品不能饮。”
千书寒见妇人,布衣裙钗,衣着朴素,但举止优雅,措词彬彬有礼,看来也非寻常之辈。自己如此贸然造访,确实唐突。现在既然来了,又得了主人好茶相待,自然不能啥话不说,拍屁股走人,念及此,千书寒道:“在下千书寒,感谢东主好茶相待……”
“可是莫名山庄千书寒吗?”千书寒本来想谢过就告辞,话还没说全,便被截留了过去。
“是。”
妇人听到是莫名山庄的千书寒,神情一亮,走到床榻边。用抚摸着年轻人,喃喃的道:“我儿,也许天未绝你之路。”
千书寒听着奇怪,也走了过来。
“莫少侠,请受老身一拜。”妇人说罢,跪倒并要拜,千书寒赶紧扶她起来,道:“不可,不可,前辈折煞小人了。这又是为何?”
妇人拉着千书寒走近床边,道:“莫少侠,请看,我儿是否了梦魇术?”
千书寒仔细一看床榻之人,是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看起来正在熟睡,并无异样。
妇人看着儿子,道:“我儿看起来如同甜睡,可惜不曾清醒有一年有余,一年间,老身日夜不离身,可我儿只知吃喝拉撒,其余全然不知。”说完哽咽起来,待情绪稍稍平复,妇人顿了顿继续道:“早间听说来了莫名山庄的千书寒,破了飞羽的梦魇,我思量我儿也许有救,没想到莫少侠深夜来访,可见是天意啊。”妇人说完,双合掌,十分虔诚。
“这……”千书寒迟疑了。说实话,那天在路上了飞羽梦魇术,能走出来多少有一些偶然因素。现在若让他去破除别人梦魇术,自己也没有十全把握。看到妇人如此虔诚,全然已把自己当成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