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大军修整两日后,帝曦语正式向大魏皇帝下了战书,约定翌日叶门关前打一仗。战书上还约下,无论大魏派多少人马,凤耀也只派出同样数目的人马,绝不多一人。
“皇上!不可出关呀!”一个将领劝到,数人附和,叶门关一出,危险重重,皇上怎能以身犯险。
“不可出关?”皇帝脸色阴沉,冷笑一声,“凤耀女帝将朕的太子折磨的不成人样,还写信来侮辱朕。如今又下了这样狂妄的战书来,朕如何能不出关?”
他知道这是激他,是帝曦语故意而为之,可他还是不得不去。进退维谷便是如今这样的状况吧。与其等到凤耀强攻下叶门关不如殊死一站,即便战死沙场,也好过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的强!
翌日晨起,阳光出奇的好。冬日里,这样的阳光实在难得,应当好好晒晒太阳,暖和暖和。
帝曦语站在行宫前,环望四下,寂寂不语。寂静里有人从身后环住她,怀抱温暖如这冬日里的暖阳。
“在想什么?”他问。
她嘴角含着温柔的浅笑“我在想,这样好的阳光,应当搬张美人榻出来,再拿上毯子,同你吃吃点心喝喝茶。”
“这是个好主意,只是今日或许不行了,我们得换个日子了。”
“嗯。还有六日就是除夕了,待到新年阳光会更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晒着太阳吃吃点心喝喝茶了。”
她转身与他面对面,牵着他的手,“走吧,这应当是最后一仗了。”
叶门关缓缓开启,大军如潮水涌出,整齐的列阵。
两军对立,各十万,阳光下,旌旗猎猎,风声朔朔。
宇文都高居战马之上,立马军中,望向凤耀军中,前军皆一手持盾牌,一手长矛,中军皆是骑兵,中军中还有新建起的数米高的祭台。
台上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帝曦语与祁时黎并肩而立,她额间带着火红的血玉额饰,长发仅以一尺来长的红缨束住,随着风力在身后翩然飞舞。
一身火红霓裳,并未披甲,霓裳上绣着金色的凤纹,双袖是广袖,在袖口处收紧,金色的花纹从袖**缠蔓延至护腕上,腰间赤金漏花腰带,正中坠着金链流苏,流苏上穿着镂空金凤配和碧绿的翡翠配,腰两侧是赤红红缨流苏,上穿的亦是碧绿的翡翠珠子。
她只手握着血玉长弓,除此之外,身无寸兵。
一身火红愈发衬得她皑如山间雪,皎若云间月,冰冷的面孔冰冷的眼神,那是盛世王者驾临天下,俯瞰天下臣民。
那样的美丽华贵让宇文都都有片刻晃神,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各色美人不尽其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极美却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神袛,在她面前一切景物都黯然失色,一切生命都卑微如尘埃。
他身边的男子就是凤耀帝爵祁时黎吧,一身月白素衣,雪白大氅,未着寸纹,墨发仅以一支玉簪束起,飘然如遗失谪仙。
初见一眼似温润如玉,暖若春风,细一察方才觉得这是一块寒玉,万年捂不化的寒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只有望向身边人时才有温柔流淌。
呵!不过是个依附女人的男宠。宇文都在心里暗讽。
那人似隔着千军感觉到他嘲讽的目光,缓缓转过头,目光似与他对视而过,宇文都心下诧异,那种目光冰冷无情,嗜血狠烈,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边刻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好像祁时黎刚刚只是随意的转了转目光一般。
普天之下,打仗时列军阵前却不披甲胄的皇,除了帝曦语怕再没有人如此大胆了。
列阵军中,身边还带着帝爵的女帝,亦是凤耀史上绝无仅有的。
“报!皇上,凤耀的确只有十万大军,而且似乎比十万略少。”
宇文都沉思却未细想,略少是何意,或许只是疏忽之下,少了百十来人也是常见。
战鼓擂擂,三军喝声响彻。
两军交战,厮杀遍野,处处鲜血淋漓,一方是必胜哀兵,一方是常胜将士,一时之间谁也讨不了谁的便宜。
状况愈发激烈,宇文都身边的兵士陷入了厮战中,那一千禁军紧紧的将他围住成一个包围圈,以此护着他,使他能安然立于军中四面指挥。
帝曦语看着大魏皇帝所处阵势,微眯凤眸,片刻后,束手轻扬,身前的两列骑兵与身侧的两列骑兵改换原本整齐对阵的行列,纷纷勒马错开。
接着便有黑色的影子悄然窜出,她们之前借着高大的战马隐身,并没有人看到她们,她们就是略少的那一部分。
帝曦语说十万便是十万,只没说这十万一定是骑兵和步兵,这里面还可以有数百影卫。
影卫皆手持猛弓,身负箭筒,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在马背上借力,稳稳的落在骑兵的肩上,左右两脚分别踩在两侧骑兵肩上。
整套行云流水,整齐划一。
她们是凤耀最尖锐的势力,拥有最强的战斗力,箭术方面也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完全可以于自家军之中取对方军中人首级。
帝曦语抬起长弓,众影卫挽弓搭箭,箭雨如流星划过,直落大魏的一千禁军之中。
当宇文都看到凤耀骑兵肩上冒出的黑色影子,便觉不妙。
果真那些人很快挽弓搭箭,自己身边的禁军也很快察觉,“保护皇上!”众人纷纷竖起盾牌抵挡。
箭雨不断,禁军一时之间陷入混乱,时间遇久,混乱愈发严重,身边不断有禁军倒下,新的禁军又涌上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