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黎冷然笑了,“本爵怎么知道你不会撒谎?”
“我只是要我妹妹活着。我还在这里,帝爵何惧?”菁儿倔强的看着他,这张王牌自然要抓牢。
“本爵放了她,你却不说又当如何?”这件事关乎曦儿的性命,他不能有一丝的大意和轻信。一个念头划过心上,他顺着说出,“或许你根本不知道,又当如何?”
菁儿心下一阵慌乱,自己的确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的,或许只是他的猜测,强撑着,“怎么可能,我下的蛊毒,自然知道怎么解。”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语气里隐藏的不自信,祁时黎看的清清楚楚,心底一凉,她不知道!她居然不知道!
不可能!强压下心底的暗涌,试探着,“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冰火蛊。”
他用的肯定句,却只是想诈一诈她,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解冰火蛊,即便是被威胁,也好过没人知道。
男人的话还是冷若冰霜,肯定的语气听的菁儿心惊。从逃出盛都驿站起,日日高度紧张的防卫隐藏,已经十分疲惫。
被抓后,还受了不少虐待,昔日身手超群的暗卫一朝被挑断手脚筋,永远不可能恢复以前的状态,无疑是心灵上的严重打击。
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她唯一的软肋,她的妹妹还在帐外受苦,她的心里防线已经大不如前。慌乱开始抑制不住……
“我知道。”她有些慌乱,只能死鸭子嘴硬,为了妹妹坚持住。
“你不知道!”祁时黎愤怒至极,再不压制情绪,伏身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她的慌乱已经表现出来,能让一个杀手有丝毫的慌乱,那便是她没有一分的把握!
她下的蛊,她居然不知道!她竟敢不知道!曦儿怎么办?
菁儿的脸色开始迅速的涨红,祁时黎猛地甩开她。
影卫见帝爵盛怒,一个不防,手上一松,菁儿就被帝爵狠狠甩倒在地上。
唰!
祁时黎顺手快速的抽出影月手中的长剑,指着地上的人,声音低沉可怖,“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或许还可以给你妹妹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你能不能解冰火蛊?”
菁儿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急促的说:“我说,别杀她。”
她站不起来,连翻身都做不到,躺在地上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剑峰,“我不能解。冰火蛊是我从南疆找来的,出自苍颜谷谷主之手。苍颜谷谷主偶尔会出售自己所炼制的蛊毒,冰火蛊便是在她哪里买的,她炼的蛊,她一定知道怎么解。”
菁儿全盘托出,说完费力的仰头,想看到男人的正脸,“请帝爵饶蔓儿一命。”
“下蛊时你就该知道后果。”祁时黎冷冷地说,再不看她一眼。扬手将剑扔给影月,只留下一个字,
“杀。”
只要一想到曦儿那天夜里被蛊毒折磨的样子,他就抑制不住心疼和愤怒,这些人就该死!
祁时黎或者说黎一时,发现自己以前的十九年,在和平法制社会里生活的十九年,养成的平等仁慈的世界观已经全然改变。
他已适应现在的身份,现在的世界,学会了用权术、计谋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他不介意这种改变。如果必要,即便变得满腹算计、满手鲜血,只要是为了曦儿,为了曦儿想要守护的凤耀,他就不在乎!
帝曦语踱着步子到了里帐,在榻边坐下,随手抱过一个枕头,玩着上面的流苏坠子,静静的听阿时在前面审人。
她不是不能审,她只是知道,自己之前为了所谓的保护,一个人隐瞒了太多事,担下了太多事,于阿时而言就是一种不信任。
他是男人,自然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所爱之人。如果她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不需要阿时的一点帮助,于阿时一言就是一种伤害。
所以呀,还是偷懒吧,反正他那么能干,正好可以依靠。
温暖的笑意漫上脸颊,她的眼里有光芒柔软舒心。
所有人都退下了,祁时黎负手站在桌前,目光落在屏风上,仿佛想要穿透屏风到达里帐。怎么办,下毒之人竟然不知道怎么解毒。这多讽刺呀。
他不知道他的曦儿什么就会离他而去,他多想现在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确定她好好的在眼前。
脚步刚刚迈出去,又收回来,不能把负面情绪带给她。顿了顿,收起心里的情绪,使冷若冰霜的脸色柔和下来了才往里走去。
帝曦语坐在榻边,玩弄着手里的流苏坠子,微微偏着头,侧颜温柔平和,帐内烛火摇曳。
他站在屏风前,静静看着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算是岁月静好了?
“审完了?”她抬头看他,笑容依旧。
“嗯。”站在原地没有动,低声的回应。
“那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迟了又有人要长篇大论了。”打趣着,扔开枕头起身,大声唤到,“青仪。”
侍从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更衣……
账中的烛光微弱,夜明珠晕出淡淡的光芒,她不习惯在黑暗中入睡,尽是烛火又过亮睡不着,所以就寝时总是摆上夜明珠。
倒是会享受,祁时黎拂着怀里人儿的鬓角想着。可今天的事情去像硌着心口,还是忍不住,靠在她的头顶,
“对不起。”对不起曦儿,让你替我受苦,我却无能为力。
“傻瓜。”她也还没有熟睡,“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你已经尽力了,别责怪自己了,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呀,总会有办